心急的肖明都没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谓有多亲昵。
殷叔人虽然老了,耳朵还灵得很,原本在楼下做好早餐等着两人下楼,遥遥一听肖明的呼叫,殷叔吓得迈开颤巍巍的老腿爬上楼,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只手机,“少、少爷生病了!快!派人来接!”
两人在楼梯拐弯处碰见了,肖明一把拉过殷叔的手掉头死命往楼上奔去,殷叔一把老骨头险些散了架。
等两人气喘吁吁回到房间里,只听得窗外“哒哒哒”的螺旋桨巨响轰隆震耳,窗帘鼓鼓作响随着大风飘起,肖明这才看到窗外的半空中飘着六架银光闪闪的直升机。
肖明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直升机内出来几个医务人员,小心翼翼把严舒跟那床他裹着的被子一起抬到担架上,然后又动作迅速地上了直升机。
“快上来!”
肖明回神,才看到殷叔偻着身躯在直升机上冲他喊话。
肖明对于自己怎么上的直升机,又是怎么到的医院,全程都好像蒙着层白纱朦朦胧胧,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生个病来趟医院都要六架直升机一起护送……
……是因为六六大顺吗?
肖明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此时,严舒躺在病床上,已经打好点滴了,大概是觉得躺着背部疼,男人不安分地翻来覆去,最后还是翻了个身趴着睡,露出不同于往日凌厉的、有些脆弱苍白的侧颜,长长的睫毛投影在泛着淡青色的眼皮下。
男人翻动的动静把肖明的魂招了回来,肖明抬头,只见被子半褪,被卷在男人的窄腰腰际,袒露出一大片清晰漂亮的的背部线条,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很扎眼。
怕严舒着凉了,肖明伸手把被子掖好了,又摸了摸男人的额头。
高烧已经退成了低烧,肖明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正打算收回手,就见男人蹭着他微有些冰凉的手,扁了扁嘴,又蹙了蹙眉。
可怜巴巴的样子。
肖明心下一片柔软,就把手贴在严舒额上给他降温。
等男人额上的热度渐渐把肖明的右手捂温了,他就换上手背,等右手手背也热了,再换左手,反反复复。
殷叔也在房里,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欣慰,大概是卸下了心房,生病的少爷也能放心地露出了这么脆弱的表情。
以前生病了都是咬着牙一副倔强死撑着的模样,让他每每看了都想拧着他的耳朵骂一句“倔小孩!生病了示弱有什么丢人的吗!”,结果又因为心疼不忍心出手。
看着眼前两人撒狗粮的行为,殷叔心刚放下来,又吊得老高,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一个念头在心里逐渐成型……
才一个晚上,少爷怎么突然就病了,还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
这是不是代表……
少爷是在下面的那个……?!
想到这,殷叔一惊。
看着严舒怕肖明跑掉而从被子下伸出手来死死拽着肖明的衣摆,用力到甚至开始发白的指节,自家少爷还一副因为生病而委屈到不行的狗狗脸,殷叔越发坚定了内心的猜测。
踌躇了半天,殷叔终于走过去拍拍肖明的肩膀,感慨道,“没想到你瘦瘦弱弱的,还是蛮……蛮……”殷叔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词来,“……蛮厉害的嘛!”
殷叔继续赞扬,“小伙子很有能耐嘛,殷叔没看错你。”
不过是发现了严舒生病的事情,结果殷叔就这么大加赞扬他,肖明感到很愧疚,垂下眼睛自责道,“都怪我,不然阿舒也不会发烧了……”
如果不是他在厨房里把严舒撞伤,又在浴室里睡过去……
这话听在殷叔耳里味道就不一样了,我家少爷果然是下面的那个!殷叔眼睛一亮,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欣慰的泪水,握着肖明的手嘱咐道,“那你留在这帮少爷擦药,有什么事就按床头铃,我回去煲点粥带来给你们吃。”
肖明点着脑袋一一应下了,结果殷叔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来,神秘兮兮地对着肖明眨了眨眼睛,“咳,那个地方,记得帮少爷也涂涂药膏啊。”
说完殷叔就一溜烟跑掉了。
肖明手里握着一管之前医生留下的药膏,泛着迷糊。
……那个地方。
……是哪个地方?
想不明白也不管了,肖明先掀开男人被子的一角,只露出一小块背部肌肤,挤出药膏堆在手指上,等药膏遇热融化了,再点到严舒的背部慢慢推开来。
肖明的力度拿捏适当,手掌的温热带着药膏的清凉,让在睡梦里的男人发出了声舒服的叹息,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随着被子渐渐往下拉,男人的背部腰部都上好了药,整个病房里弥漫着股药膏的清凉味儿。
察觉到背上舒服的力道没了,男人不满地动了动身子,搭在腰上的被单顺势往下滑,随着某两瓣白花花的东西晃入眼球,昨天严舒说屁股疼的事以及殷叔最后走时的表现如一道闪电窜进了肖明的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