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小乔的手,拉到脸颊边磨蹭。
对方清新怡人的气息里,夹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味,这让狂犬无法忍受。
「但是,我更不希望你死掉,知道你生病后,我不停的不停的想,如果我不小心害死你,该怎么办……」光是想象与对方离散的那天,就让他痛苦得无法忍受,「小乔,你告诉我,若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他紧握小乔的手,以让人疼痛的力道,传达心里强烈的不安。
「狂犬,请相信我,」小乔直视他的眼,真挚不掺丝毫业务员的话术,「我不是追求死亡的狂徒,我崇敬且畏惧死亡,心跳加速的刺激感,让我能真实的感觉到自己活着。因此,更加珍惜仍能呼吸的每一天。」他撑起身体,另一手覆着狂犬的手。指尖碰到他手腕的针头,狂犬喉间发出细微的哀鸣。
「我的主治医生表示,我的症状并不算严重,这样的运动强度是可以的,我定期吃药、正常作息,而且每半年会回医院做追踪检查。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他的心脏,只因对方加速跳动。
他的脑袋,吵得像有座工厂,日夜无休的敲铁炼钢,不肯给他一刻安宁。
「唔唔……唔唔……」棉被蒙住脸、两脚夹住枕头,狂犬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怎样就是睡不着。
「唔唔唔……好吵……」
砰咚!砰咚!是谁在这种时间敲门?!讨债的话爸妈去摆夜市不在家!
砰咚!砰咚!又是谁三更半夜做装潢?!榔头电钻敲钻一整天烦不烦!
砰咚!砰咚!……哪个混蛋在楼上乱跳?!……砰咚!砰咚!隔壁那不要命的信不信老子砸烂你家音响?!……砰咚!砰咚!马路上的车子怎么不统统去撞墙!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踢蹬双腿,抱着脑袋抓狂大叫,「啊啊啊啊啊啊」狂犬再也受不了了,他猛地跳下床,抽出双刀胡乱挥舞。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都给我去死」吼音割开夜的静谧,犹如刀划过流水,转瞬间无声再度吞噬空间,回响在狭小套房内的,唯有狂犬低哑的喘息。
「呼!呼!呼……」
好吵。狂犬捏着胸口的衣料,怦咚怦咚响个不停的,是自己急促的心跳。
寂寥突然的汹涌袭来,狂犬抱住肩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睡不着,跟昨天、跟前天、跟大前天、跟大大前天一样,再度、再度的失眠。
他拉开抽屉,一把抓出几包药片,看也不看的,一股脑往嘴里塞。
安眠药药效发作得快,狂犬感觉好像有人拿铁锤往后脑杓重重一击,眼前画面顿时散落模糊,他摇头晃脑的躺回床铺。
四肢沉重、视线涣散,精神却异常清醒。灵敏的嗅觉捕捉到床单上残留的熟悉气味,「小乔……」手伸进枕头底下,拿出初见面时对方递给他的名片,脸颊反复磨蹭,搓去些许墨字。
当狂犬隔天再度去医院探视的时候,院长却表示小乔已经不在黑街,并未留下只字词组给他。就像数月前他搬走时一样,小乔也没有带走任何行李就离开,屋子里的家电、衣物,甚至一支牙刷,全炫耀般的向他证明主人曾经存在。
小乔的脉搏比一般身体健康的人弱,体温也稍低,像片宁静的海洋,狂犬靠着他能睡得特别安稳。如今对方不在,又回到过去为失眠所苦的每个日夜。
「小乔、小乔、小乔、小乔……」他反复呢喃,痛苦欲狂。
寂寞叫嚣,孤单渲染。辗转难眠。
「叮钤!」
狂犬推开门,步入「水星」店内。
无视店里顾客好奇的目光,狂犬径自走到角落,挑了张椅子,弓着背脊,曲起腿蹲在上头。「唔唔……唔唔……」眼神涣散,他烦躁的前后晃动身体,脚下的椅子喀叽哀嚎。
在窗边吃午餐的胡鼠见状,低声说:「愈来愈恐怖了……」坐在他对面的鹿头耸个肩。
现在的狂犬,犹如一团黑暗气旋,周身旋绕无形的低气压。面色蜡黄、脸颊凹陷,眼皮下挂着化不去的黑眼圈,像个吸毒过量的瘾君子,躁动的踱步或摇晃身体,谁也无法预料狂犬何时会突然拔刀乱砍,其所到之处,群众无不慌忙退避,以免倒霉被他的刀锋盯上。
虽然这是「正常」的狂犬,但感觉格外吓人。
十方端着茶壶过来给他们添水,胡鼠拍了一下对方的手臂,指着狂犬问:「怎么?你还在雇用那家伙?」狂犬身上穿着十方咖啡厅的制服。
「哪可能,我又没疯。」十方没好气的说,「疯狗最近总是那种状态,我当然是辞掉他了。」虽是如此,十方并无禁止狂犬在他店里出没。
「他在老火那里,似乎也是一样的情况……真受不了。」十方摇头。
鹿头抽口烟,问:「疯狗这几天有睡觉吗?」他们从小乔口中得知,狂犬行事疯癫的大部分原因,是他为失眠而苦,睡眠不足导致暴躁恍惚。
十方说:「听小仲说,似乎小乔不在后,他就几乎没睡了吧。」「小乔离开后?!」胡鼠傻眼,「那不是十天了……」十天没睡觉,这人能有命吗?
「真是的,还要多久啊?」胡鼠嘴里叼着三明治的长牙签,「再这样下去,他不疯,我会先被逼疯。」狂犬这癫狂的模样,光看就让他毛骨悚然。
「最短还要再待一周吧,我倒是希望小乔能够多调养一阵子,但他却急着想回来。」捕捉到十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