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上午刚接到的通知，刚我过来正好看见他，”蔡医生笑嘻嘻的，“好巧啊。”
江嘉毓心里有些堵。
“是蛮巧的。”
回了科室，却瞧见自己桌上放了一个米色的保温盒，江嘉毓走近了些，瞧见下面还垫了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江医生，昨天看你很累的样子，有些冒昧了，尝尝我炖的汤。”
纸张右下角清秀端庄的写了个“程”字。
江嘉毓勾着嘴角笑了半日，坐下来认认真真的把汤喝完，中午时分的郁燥之气也顿消了。
喝完了又觉得实在是撑，不喝完的话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只好在走廊上慢慢的消会食，看见了自己那儿的护士，拦住问了句中午是不是有人过来找她，小护士笑了，眼睛亮亮的。
“有啊，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过来了，知道你不在就走了。”
“哦......走了啊。”
江嘉毓掏出了手机，噼里啪啦的打着字，好像有千言万语要一股脑儿的全部说出来，却又突然停下了动作，将字一个一个的全部删除了。
深呼了一口气，她决定不发短信，直接打电话给程笑舒。
那边响了两声，很快便也接通了。
“程老师，我是江嘉毓啊。”
那边的程老师轻轻的笑了笑，“我知道啊，江医生。”
“那个，中午的汤，谢谢你啊。”
那边却突然响起了咳嗽的声音，有一个同江嘉毓父母年龄差不多的阿姨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似乎是在叫程笑舒。
“没关系的，不用客气，江医生我这边现在有些忙，就先挂了。”
江嘉毓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好的，你快去忙吧。”
“那，再见。”
手机那端寂静了下来，江嘉毓站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变得沉默。
她并不知道程笑舒是不是同自己是一类人。
方才程笑舒那边传来的陌生声音让江嘉毓突然醒悟到程老师也有现实生活中的一些烦忧，并不是自己所想象中的纯粹的阳春白雪，生活本来就不是阳春白雪。
更进一步的，她开始惶恐起来自己要不要抱着那种心思去接近程笑舒，那不是一条好走的路，未来也会遇到非常多的困难，何况自己现在也并没有做好向家里人坦白的准备，连自己最亲近的哥哥自己也瞒的一丝不漏。
想到这也许会让程笑舒感到烦扰，江嘉毓开始胆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医生的日常并不了解，全靠脑补，请多多包涵tvt。
☆、04
第四章.她知道自己要的是水到渠成
去学校接小侄子也是日常了，江嘉毓在下班高峰的车流里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江析哲一直很乖，他罕见的觉察到了姑姑今天心情有些低落，两人无声的回了江嘉毓老哥的家里，把孩子交给了保姆，江嘉毓想到了兄长电话里提及的事情，又回去将几盒礼品带回了自己那边。
知道江析哲这个周六周日要回自己妈妈那边过，江嘉毓回身同小孩子告别，天色也暗了下来，夜幕变得深蓝，城市里难得看见繁星，半圆之月倒是明亮。
回去的路上，江嘉毓一直想的问题只有一个，自己对程笑舒到底抱有着怎样的感情？
相识不过几日，她一贯是不信一见钟情的，那么自己现在欲去结识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真的了解程吗？程知道自己的取向以后又会是什么反应？难道自己也不过同那些游戏花间的人一样，仅仅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就有意亲近，而不管未来如何，自己的真心又有几何？
或者不过是想相识一场，等到为现实所逼，感到困顿之时，再将这份际遇撇的****净净？倘若果真如此，又何必非程笑舒不可？
然而江嘉毓心底的一个声音却在奋力的反驳着，不是这样的，江嘉毓不会这么随便的对待感情，程笑舒也非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可以代替。
转入市中心的主**道，江嘉毓眉头轻锁，突然觉得自己活着的方式很累。
她想到了于念，她此刻无比羡慕于念的淡然、于念的不在乎、于念的平静如水。
程笑舒的脸庞在自己脑海里闪过千千万万遍，江嘉毓便觉得自己的呼吸给心脏带来的钝痛感也持续了千千万万遍。
她没有继续向家中所在的方向开去，而是转入了于念住的小区。
在老字号买了桂花酒酿汤圆，这是于念喜欢吃的，还有这个季节罕见的荔枝，于念有一次说过，荔枝和别的水果实在有些不一样，那种刚刚剥开丑陋外皮的瞬间，手指感触到的柔软、果肉的晶莹，还有荔枝的气息，在吃之前，最好先冷藏几个小时，这额外的一丝凉意也很妙。
江嘉毓当时听了之后在于念家的沙发上笑得毫无形象，并随口批驳矫情二字，并笑称于念是不是《随园食单》之类的书读多了。
“食物之间同人一样，也有机缘，”于念连头都没回，在厨房专心的熬着她的酒酿汤圆，江嘉毓在客厅只听得到于念的声音，“就好比这汤圆，如果没了那一星的桂花做陪衬，便落入普通，显得太过单调。”
“求精致，大概也不算罪过。”
江嘉毓按响了于念家的门铃。
天已经完全黑了，晚风大了些，江嘉毓的薄款大衣已经快要抵御不了这寒意，好在于念已经开了门。
“病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于念看起来精神实在不算好，唇色很淡，脸颊上却又一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