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荷花池的方向赶。
学校里的荷花池是当年60届的学生们一铲一铲挖出来的,面积惊人地大,几乎可以媲美四百米环形跑道,周围又种满了树,不熟悉构造的人若未仔细找,还真很难发现谁会在里边。林宽围着萧瑟凋零的荷塘,没费多大功夫,就看见季老师一个人坐在石道边的长凳上。
“……喂。”他没有犹豫多久,踩着草坪一步步走到季桂棠身旁。
发现他来,季桂棠也没回话,只是哼了一声,别过脸,明显在气头上。
搓搓指尖,林宽没敢动他,只是一屁股坐到了人家隔壁。
“你还有脸来找我?”季桂棠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张脸拉得老长。
其实他也不是说极度讨厌宋文轲,以至于不同意林宽和那个师长在一起——毕竟他俩充其量也就算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他只是想到,要是当初宋文轲能跟楚峣那样的人处对象,多少也证明他稀罕的就是心机屌一类的货色吧?林宽若从了他,岂不是太委屈自己了。
“你生气了,我不找你找谁?”林宽哥俩好似地撞了撞季桂棠的肩膀,满脸赔笑。
“我没生气,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季老师弯下腰,搓了一把自己的脸,神情颓丧。
“……其实我和他在一起也不过就是想试试,”林宽突然说,“他长得还不错,不是吗?”
季桂棠双眼无神,盯着枯黄的荷叶,喃喃道:“那也不应该选他啊……我就不信你能忘了那个姓楚的事情。”
“是,我是忘不了,”林宽四指拨弄着不知从哪里拔下来的榕树叶,仿佛在思索些什么,“可是我也没法躲开,而且我确实对他有一点感觉,所以……与其一直拒绝徒增痛苦,还不如一了百了,试试就试试呗!不合适——分手,这是他说的。”
况且——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他没好意思说。
冷冬的风轻轻拂过细碎的枝叶,一个留校的学生碰巧跑步路过,见到两个体育老师坐在上面,扬声打了个招呼。
“林老师好,季老师好!”
两人就笑着挥了一下手。
***
宋文轲回家之后空等了一个下午,愣是没等到林宽联系他,只在傍晚的时候收到对方发来的一条看起来就十分敷衍的短信,而里面的内容更让他窝火非常。
“今天的事……对不起,希望你不要生季桂棠的气,他是无心的,因为他知道我们之前的事,难免会有些惊讶。”
这则短信给宋首长的感觉,就像林宽在完完全全地维护季桂棠,而且怎么看都是他宋文轲要吃了他朋友一般。
宋文轲咬牙切齿地回复俩字:“没事。”转眼就将电话打给了黄文彦。
他实在太苦闷,太憋屈了。
从来也没有谁能给宋文轲找这样的难堪。他甚至不知道,原来能有人比对象更加重要,重要到林宽只怕朋友生气,而不管他的情人在场会不会感到窝火。
虽然是他宋文轲上赶子去追人,但也从未料想过自己会被忽视成这样,而且当时两个人那种事刚做到一半——他总有一种被“拔屌无情”的凄楚感。
黄文彦说他正好在倒三角附近,便让宋文轲直接到那边去。甫一落座,几个搔首弄姿的小gay就围了上来。
“说吧,你大少爷又有什么烦心事?”黄文彦最近玩男人玩累了,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隆过胸的妓女,还把人带到gay吧来观摩,好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宋文轲于是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抖落了。
其中一个长得莫名像楚峣,让他不禁一阵心烦,最后还是忍不住挥挥手把人赶走。
“这还不简单,”黄少爷一拍大腿,把骰子摔到地上去,“别让他住学校宿舍里了!有事没事都在你别墅里呆着,铁定没工夫跟朋友混在一起。”
宋首长茅塞顿开。
对啊!他怎么把这件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周末的时候,宋文轲抽空从部队回市区,一大早就去林宽的宿舍,把搬家这件事跟他说了。
林老师嘴巴张了张,似乎不大情愿,但最后他只是说:“我、我每天都要上课的,你的别墅离学校这么远,来来去去不仅费时间,还费金钱,这样不太好吧。”
“那我在学校附近买层楼,你住那儿算了。”宋文轲主动退了一步。
林宽当然更不同意:“不要浪费钱了,买楼干什么呢?我在这住得好好的……”
“……”宋首长深深吸了口气,握紧拳头,“那你把工作辞了吧,搬到我那里去。”
“哈?!”林宽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转而认真拒绝,脸也沉了下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要这样拐弯抹角的。我不是小白脸,工资虽然不高,但也没有撒手不干的道理,我不知道你以前和楚峣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但我不是他,不可能全部生活都绕着你转的。”
这句话很有挑起火花的意思,宋文轲听到最后,脸色都变成铁青,但他还是竭力压抑着怒火,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几十秒,宋文轲冷不丁笑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跟那个季桂棠谈恋爱呢?”
听到这句话,林宽惊讶地睁大眼,一脸难以理解:“你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件事?”
“你说呢?!”宋文轲像是彻底爆发了,因为他似乎一下子全懂得了林宽情绪里的那些细枝末节——那就是对方根本没有任何情绪。林宽从头到尾压根没把他的芥蒂当过一回事,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