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霖带着钟郎中狂奔进屋,钟郎中一大把年纪了,总是被沈墨一个小辈折腾地连跑带颠气喘吁吁。也不待他喘匀了气,就被周景一把拽到床边。
钟郎中先给沈墨舌下含了一片参片,才仔细把了脉,道:“沈娃子这是太着急了,气火攻心导致的昏厥,暂时没什么大碍,不过以后可不能总这样,这是最伤身体的。”
周景连连答应着,接过钟郎中写下的方子递给沈霖。
“小弟,你去一趟王大叔那里,和他说一下咱家的情况,叫他赶着马车陪你去一趟镇上把方子给抓了。记着,不要叫人白去,要给钱。”周景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都给了沈霖,
沈霖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周景又和沈霖悄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沈霖虽然困惑也没多问。
“等等。”钟郎中叫住要走的沈霖和他道:“周娃子,你既要叫他去一趟镇上,家里又不差这几个大钱,所幸不如直接把医馆里的大夫请一个回来给沈娃子好好瞧瞧,也好放心。”
其实,周景正是此意。不然他不会给沈霖那么多银子,沈霖收了又特意回答一句‘明白他的意思’是两个人的暗语,都怕钟郎中有其他的想法。
毕竟钟郎中是村子里唯一一位郎中,医术尚且不论好坏,总有个头疼脑热紧急的时候需要他,是轻易得罪不得的。
不过钟郎中的医术在村里治些小病救人完全够用,他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并不过分抬高自己的身价,这才对周景这样说。
周景马上点头,顺理成章地嘱咐沈霖:“务必去名医馆里请一个大夫回来,多少钱都行,和他说一下你哥的症状,药材方面让他不必刻意省钱,尽管主要考虑病情。”
“是。”
周家的卧房也是仿照镇上宅子建造的,分为里外间的格局。大户人家的外间是用来给守夜的小厮丫鬟住的,可以随时听着里屋主人的动静,方便立刻起来照顾。
这会外间正好派上用场,钟郎中虽然是郎中,来给沈墨看病的,但看完了病也不方便就在卧房坐着,周景这时候又不让他立刻走,他就坐在外间塌上等。
周景知道沈墨从醒来就忧心忡忡担心他的事情,马上握住沈墨的手以示安抚,轻声在他耳边道:“小墨,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怕王老太。没关系,我已经有应对的办法了,现在我就说给你听。”
“王老太虽然说我不是她的儿子,但我相信她一定就是嘴上说说,手里绝对没有证据。至于你说的那道疤,那是后有的,王老太都把他儿子赶出来这么多年了,也不曾j-i,ng心过,绝对不会知道。而其他的王老太就是能指认出来,我也不怕她。你们这里想要验证两个人是不是亲生母子是非常难得,几乎等同于没有确切的办法。唯一的法子就是古书上记载的滴血验亲。”
“我听说过这种法子,村里人说这是可以验出两个人是不是亲生的,如果到时候王老太要提出这种法子,咱们可怎么办啊?”
周景坐在沈墨床头,见他似有着急,马上半趴下来搂着他,温言软语地安慰着。
“你别急,听我说,这种法子是不准的,我有办法能让王老太也好王成也罢,都能和我的血相融。”周景低头在沈墨耳边道:“白矾,只要有了白矾,任何人的血液都可以两两相融,你一定要相信我,别急。你知道的,我在我们那里是读过书的,这些东西就是书上记录的,很多人验证过,万无一失。”
“那白矾……”
“我刚才已经嘱咐过小弟务必要买白矾回来了。”
沈墨并没有松口气的感觉,他又担心道:“那,要是以前那个周景找到了怎么办?哪怕他真的死了,那么只要有一具尸体,你就……”
周景打断沈墨道:“不会,绝对不会!你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野猪的獠牙顶的满身窟窿了,后来更是被野猪顶着跑远,那就说明那时他伤得就非常重。在那样重伤的情况下,别说是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就是我们那里也不见得能救得活。只失血过多一条他就必死无疑!只要他死了,在山上哪怕不被野兽吃了,这么多个月过去,天气又已经热起来,r_ou_不放在地窖里几天都要坏的情况下,早就腐烂了。就算现在被王老太找到也是一具腐烂的认不出样子的尸体。你说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和我这个长得和周景一模一样,又能血液相融的人比,村里人会更加认定谁说的才是真话。就是到了县太爷那里,县太爷也只会相信咱们,认为王老太为了钱说谎,想要谋夺咱们的家业。所以,你别怕,尽管放心,一切都会顺风顺水的过去。”
“嗯,我相信你。”沈墨回握住周景的手,静静躺在他的怀里。
王贵知道周家着急,把骡车赶得简直要飞起,就这来回趟还用了一个半时辰,沈墨被周景哄了一会,j-i,ng神不济睡了过去。
请来的大夫是一家非常有名的医馆里的其中一位也算比较有名气的大夫,但并不是最好的那位。最有名望的那位大夫看得都是镇上有威望的人家,沈霖请不动。只能用银子砸来这个,答应不管药钱怎么算,出诊费就是五两。
来得大夫姓丛,跟着进了周家才发现周家是一个根他想象中的农家人完全不一样的人家,等进了屋子彻底不敢小觑周家了。
“丛大夫,我夫郎刚睡下,你看能不能不惊动他,咱们悄悄给他把个脉,至于其他的你可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