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光继续笑眯眯:“希希要是怕黑,盛光哥哥一定随叫随到。”
韩希扭过头:“我才不是怕黑!”
韩希羞赫的样子萌化了盛光的心,现在就算让他半夜起来做个夜宵,他肯定也会一句不反抗,屁颠屁颠地做好端上来双手奉上。
韩希太不喜欢医生了,医生不仅仅能一眼看出他得了病,还能一眼看出他怕黑,他们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在他们面前,都藏不出自己的小秘密,今天晚上,他一定不要起来上厕所!就算起来,也要一个人去!
盛光才不知道韩希在想什么,一个人幻想着怎么和这个小不点共处一夜。
谁叫他天生对萌萌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呢!
傍晚,盛光和主任做好交接班工作,整理了白天会议上的资料,韩希的先心病很复杂,张主任制定了两个方案,一是先不考虑细菌性心内膜炎,趁韩希年纪还小,对畸形心脏做根治手术,风险极大,若炎症形成坠生物导致脑血栓,生命岌岌可危;二是采用姑息疗法和阶段手术结合,先用药物控制炎症的弥漫,等到身体到达最佳手术时机再进行矫正心脏手术,如果手术期间顺利,就可以一次成功,但如果手术期间炎症复发,只好延缓多次手术,每次手术后给心脏足够的时间去自我发育完全,历时长,费用高,但在最后手术之前的复健过程,只能说世事难料。
将两个方案递给韩唯黎看时,犹豫之下,她选择了后者。
盛光结合韩希的病情做了详细的资料整理,这不仅仅是他的工作,那样一个漂亮的娃娃,他是真的舍不得。
这是盛光的第一个临床病人,他还抱着一个医学生的赤忱之心,和饱经历练的老医生不同,他有太多感情大于理性。
整理完抬头一看,居然已经九点多了,他还答应了去照看小不点呢!
天已经黑了,盛光走到病房,透过玻璃窗看见韩希掂着小短腿扒拉着窗户在看月亮。
想起他的病,再看看他的小身影,盛光突然感觉有些凄凉,原来这么小的小孩,也会有着自己的小天地,想着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盛光努了努笑脸敲门进去,韩希一个激灵弹了起来往床上奔去,躲在被窝假装睡着。
盛光看着刚刚消停下来的被子,哭笑不得:“希希,想不想去嘘嘘?”
韩希本来没有感觉,被他这么一说,一阵尿意袭来,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盛光坐到床沿边轻轻拍着他:“希希,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韩希微微抖了抖,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想去嘘嘘……”
盛光眉眼一笑,立即像公公得了皇帝的命令一样:“好嘞!”
说完就完全掀开了韩希的被子,一把将他抱起来。
呃……韩希一个紧张把尿意都憋没了,自从会走路开始,妈妈总是忙来忙去,再也没有抱过他,现在他却被一个人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那感觉……他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
就这样,他被一个身强力壮的医生托着送去了卫生间,硬逼着自己在他面前挤出了两滴尿来。
刚才的尿意哪去了?
作为医生的盛光才不会告诉他这是神经官能症的一种精神上的强迫,哪有什么尿意,不过是个心理暗示罢了……
各个行业都有各个行业的恐怖,择人需谨慎啊!
韩希尴尬地偏了偏头,对着那个居高临下盯着他的“猥琐”大叔说:“我好了。”
额……大叔???还是猥琐的???人家不过才十八岁,至于长相嘛,的确老成了点,不然怎么做天才呢!
盛光看着这个穿着粉红小裙子的男孩子尿尿,怎么看都有种违和感,直接问了一句:“希希,为什么你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
韩希拍了拍裙子说:“妈妈说我身体不好,当女孩子养好养活。”
盛光一听惊住了,他作为一个唯物主义的医学生,怎么可能信这样不科学的话,将一个男孩子当女孩子养,不仅不会证实这个说法的真实性,反而会对小朋友的心理造成扭曲,使他自我认识不清。
盛光:“那希希喜欢这样穿吗?”
韩希这次回答很快:“只要不生病,妈妈不生气,我喜欢这样穿。”
盛光内心有些沉重,刚刚那个孤孤单单看月亮的背影,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小心思呢?
盛光牵着他回到病床,将他送进被子里,等他安稳了一些便准备关灯离开。
突然一只小手拉住了他,黑暗中一个微微的声音问起:“盛光哥哥,如果我死了,会去哪里?”
盛光脚步一顿,“死亡”这个问题是医学生圈子的常见话题,可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从来没有人去教一个孩子如何去面对它。
盛光回坐在他的身边:“希希,在我们的一生中要学的有很多,但首先要学的是去面对死亡,生命有太多猝不及防,如果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要想着去迎接死亡,而是想着去享受你的生命,哪怕只有一分一秒。”
韩希听着懵懵懂懂,一个七岁的小不点,哪听着懂他这个医学天才关于死亡的“高见”。
盛光笑了笑:“和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破房子,很久都没有人住了,突然有一天住进了一只流浪猫,不久后,流浪猫在里面生了三只小流浪猫,天天吃不饱,住不暖,瘦的皮包骨头,你说它们可不可怜?”
韩希满含同情的语气,哽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