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要活下来的他们是得不到这样的便利的,求死容易,求生却难。
楚笑和秦穆打了商量,他们可以没有飞机,但需要对方给予大量的装备和粮食,他们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恕我直言,以你们的力量为何不留在这里和敌人拼一死,你们不是有句话常讲,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吗?”
这话仿佛在羞辱他们为了求活而不惜手段,但是秦穆挺直了背,不卑不亢的说,“先生,我们要活着还有力量保护重要的东西。”
盟军的军官虽然不认可,但他还是如约提供给了装备和粮食。
楚笑和秦穆不得不带着队伍再次出发,没有了便利的武器,他们还是必须向着主力军的方向前进。
狂犬显得格外失落,他背上扎着五六条皮带,边走边嚼着草根,“去他妈的重于泰山!人都没了,就剩一掊土了,还想终于泰山?”
于是他临走之前从盟军的军营里揩了不少油水,其中有一只漂亮的派克钢笔他送给了豆子,豆子就把他踹在口袋里,时不时地摸两下。
“咱们这两条腿什么时候走下去是个头啊。”
他们已经翻过了两座山,从地图上看的出来他们距离盟军的位置应该是在靠近的,队伍走走停停,长久的爬行就像受刑一般,楚笑不知道二万五千的长征是怎么走下来的,但他现在脚都要磨破了。
一路上总能遇见各式各样的尸体,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如今却交叠着被扔在同一个地方,看得多了楚笑甚至接受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秦穆愿意放弃二零一军团团长的位置带着这群炮灰小兵逃下去的理由。
他越来越佩服这个男人的毅力。
回去的路太无聊,狂犬说他发明了一种新的吃法,把罐头夹在两片饼干里,甜饼干里夹着肉罐头想来味道也不会好,但他不停地塞给豆子吃,逗弄地豆子直求饶。
他突然意识到现在就算两个人这样闹也不会再有人来开他们的玩笑,不会有人笑着说豆子是他的小媳妇儿,狂犬突然有点失落,这种失落即使吃再多的罐头饼干也补不回来,“呸!啥玩意?!难吃死了!”
豆子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他,“我刚才一直说难吃来的……”
“你意思我耳朵聋听不见你说话?”
“不是”
“我说你丫的,现在越来越长本事了,还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是?”
豆子只是抿着嘴笑,他特喜欢狂犬那股没道理的狂劲,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该听他的,这样的狂犬好像不会输。
但狂犬不是这样想,他十几年打过的胜仗一个手都数的清楚,他不是完人不是天神,他所有的恨和怕都化成了战争的血水流进他的身体里。所以对这豆子那份近乎单纯的崇拜,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自己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你他妈别用你那小黑眼珠瞅着我成不?!”
豆子侧着头故意的眨着眼睛,“为什么?”
“怪渗人的。”
豆子就眯着眼睛越发开心的笑,狂犬心里的那股燥热没能褪下去,反而越演越烈了。他烦躁的嚼着草根不去看豆子,“唉,对了,上次你说你大名叫什么来着?”
“乐年,我叫乐年。”
“怎么写啊?”
豆子就从日记本里撕了一张纸用狂犬送给他的笔写道,“乐年。”
“啥名字啊,奇奇怪怪的。”狂犬抽过纸看了半天囔囔着,豆子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狂犬”
“我这怎么比你的名字还难看?”
豆子摇摇头,顶认真的说,“我觉得挺好看。”
狂犬抓了抓脑袋,“得了,你再写一遍我学学。”
豆子又认真的教着,像个刻板严肃的教书先生。
楚笑就在不远处瞅着他们,觉得这个画面格外美好,他心里觉得狂犬和豆子就是一对,因为没人能有他们之间那样的气氛,那样的狂犬突然就变身成了十四五岁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对着心里喜欢的人不知如何表达,只能无措的抓着脑袋。
休息的间隙对于狂犬这个文盲来说不足以学会这四个简单的字,并且他越写越气恼,最后将钢笔塞给豆子抓狂的提着旁边的树。
楚笑越看越想笑,他一回头就对上秦穆黑亮的眼睛,心脏砰砰的跳,他想起司徒晋和冷傲天总是会这样看着自己,仿佛望着一个守护许久的恋人,那不是一个男人对初识不久的男人该有的表情。
慢慢地,楚笑觉得,有个人在透过这些炮灰攻的眼睛看着自己,而那双眼睛自己觉得格外熟悉,但是对方是谁,自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想起那双眼睛的时候胸口偶尔泛出闷闷的情绪,格外的沉重,他不喜欢又想记起来。
前面的路越来越宽敞,他们似乎走出了树林,秦穆先去探了道,前面果然有一条马路。
“现在怎么办?”
“弄辆车。”
秦穆这个主意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可。
“老子他妈早不想走了。”
楚笑有些担心,“好弄吗?”
“这条路是通往战场的必经之路,敌军必然会经过,应该不会等太久。”
没人能保证敌军的车什么时候来,一次能来几辆,他们这里有四五十人,起码需要一辆大型的重卡。
现在路上设好了路障,秦穆指挥他们一部分人隐藏在树上,另一部分人埋伏在草丛中,我们的装备还有,但是力气没了,所以最好能一击即胜,不然又要损失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