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黑布染透,血从口鼻中涌出。
一直不说话,是怕被发现,内伤有多重了吧。
背后是数不清的弩箭,深深刺入骨肉,倒刺直直竖起,将皮肉撑得血肉模糊。
赴梦深深将头埋在谢未央的身上,泪已经浸透衣衫,那人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璧倚楼只是站在赴梦身后静静站在,声音微微发抖,带着害怕:“赴梦……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谢未央不躲的……”
赴梦静静流泪,没有抬起头,也没有说话。
璧倚楼静静看着赴梦,眼中渐渐升起害怕:“赴梦……你别生气好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赴梦……你是不是恨我……”
赴梦紧紧握着谢未央的手,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惶恐看着自己的璧倚楼:“璧倚楼,如今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璧倚楼安静看着将谢未央抱在怀里的赴梦,总是任性狡黠的眼睛缓缓落下泪来,嘴唇微微勾起,轻轻点点头,语气却仍是像每次哄赴梦时候一样温柔:“我明白了……”
赴梦却低下头,只是紧紧抱着谢未央,不再看璧倚楼的脸。
“赴梦哥哥……”璧倚楼走到赴梦身旁,深深看着赴梦,唇边笑意温柔,眼波粼粼:“赴梦哥哥,你很喜欢谢未央是吧?”
赴梦只是淡淡地看璧倚楼一眼,并不说话。
璧倚楼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到了极淡之处,却有开始渐渐明艳起来,眼波粼粼,柔声道:“赴梦哥哥,你不要担心谢未央,他会没事的。”
长眸幽深美丽,似一泓碧波深泉。
赴梦微微一愣,渐渐被那深邃凤眸吸引,脑中渐渐混沌起来。
璧倚楼唇边笑意更深,轻轻吻住赴梦嘴唇,柔声道:“赴梦哥哥,你睡一会吧。等你醒了,谢未央就好啦。”
赴梦眼皮渐渐沉重,终于缓缓合上。
日升月落,只是一夜之间,却好像沧海桑田。
人因求不得,故有诸百般怨恨。
所思为何?
长卿东去。
延绵不绝的大雪覆盖满山。
春去冬来,那人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身上被披了一件衣服,赴梦微微一怔,回过头去。
谢未央双眸沉静,柔声道:“天色暗了,明日再来吧。”
赴梦点点头,随谢未央走下山去。
那一日,睁开眼,竟已回到了未央宫。
身旁婢子见赴梦醒了,忙上前问道:“公子,您有哪里不舒服么?”
“未央呢?快同我说未央呢!”赴梦心中焦急,只记得谢未央本是在自己怀里,怎么醒来,确是回到了未央宫呢。
那婢子被赴梦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宫、宫主在隔壁呢……”
赴梦忙翻身下床,不理会身后婢子轻唤,只是冲到隔壁去。
谢未央躺在床上,正一口一口喝着婢子喂的药。
赴梦一呆,只觉得脚下一软,险些要跪下,幸好被赶来的婢子扶住。
“未央……”赴梦怔怔流下泪来,扑到谢未央怀里,声音哽咽,“未央……你没事……太好了……你真的没事……”
谢未央轻抚赴梦长发,托起赴梦脸蛋,在檀口上细细吻着:“我没事……赴梦……我没事……”
“你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重的伤……”赴梦泪滑到尖尖下巴上,滴在锦被上,洇成一小片水渍。
谢未央微微一笑,虽然玉容仍是苍白,却明显比之前有了血色,轻声道:“赴梦,我好想你,你还愿意同我笑,我真的……很高兴……”
赴梦心中痛意难耐,只能扑在谢未央怀中:“未央……我好害怕……若是你有事,我、我……”
谢未央赶紧扶住赴梦螓首,深深吻住,待吻得二人都气喘吁吁,赴梦唇角也流下银丝,才放开,柔声道:“就算我有事,你也不可以胡思乱想。”
赴梦噙着泪,搂着谢未央脖子轻轻点了点头,顿了一下,问道:“璧楼主呢?是他送你回来的么?”
赴梦感到谢未央身子微微一僵,不由一愣,抬起头看着谢未央。
谢未央眸光深沉看着赴梦:“他……”
“他……怎么了?”赴梦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好像是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他在琅嬛阁,你……去看看他吧。”谢未央眼中也露出一丝沉痛,声音低沉。
赴梦头有些懵,走在地上,觉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只有扶住什么,才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琅嬛阁里的婢子都在哭,不少追魂楼的人见赴梦来了,都露出忿恨的神色。
一个黑衣弟子对赴梦怒目而视:“你还有脸来见楼主!若不是因为你这祸水……”
身旁一个略年长些的,止住那年轻弟子的话头,叹了口气,对赴梦道:“你进去吧,楼主当是想见你的。”
赴梦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有些恍惚地走进去。
总是一脸任性,娇里娇气叫着自己赴梦哥哥的那人,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缓缓睁开眼皮,看见赴梦,竟露出一抹甜甜笑意:“赴梦哥哥……你来看璧儿了……”
“恩……”赴梦也微微一笑,喉咙处不知道为什么,是苦的,很苦很苦,苦得他说不出话,苦得他掉下泪来。
“赴梦哥哥,你过来些好么?璧儿有些累了,璧儿坐不起来。”璧倚楼仍是微微笑着,一双斜斜上挑的凤眼满是柔柔笑意,静静看着赴梦。
赴梦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