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弼瞧了他一眼。
“辅机,我们打的球赛多着了,我瞧着,那个王小娘子的马技不弱,说不定,她也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说起来,这马球场是咱们男人的天下,可别让一个小娘子将风头给抢走了呢!”
王秋卿策马坐在赤凤背上,转过身去望着马球场:头上绑着赤巾玄巾的少年都是权贵出身,每一个手上的马球功夫确实利落,转瞬之间,在球场一侧遭遇,已经上演了好些个精彩击球瞬间,马球“砰”的一声向上跃起,直直坠到地上。
她垂眸忖度了一下:自己的马球技艺和这些人比也就是在伯仲之间,若想要轻易赢得比赛是不大可能的,但若是能打一个配合,从八公主手上夺得一两个好球,也算是狙击了那位年幼骄傲的公主的傲气,为自己多年来受的苦做一点补偿了!
转眼之间,球场上一球结束。玄带队得了一分,新的一场角逐重新开始。一身绿色骑装的姬华琬贴在爱马背上,犹如苍茫草地毯子上一片鲜活的绿叶子,大声喊道,“这边,这边!”
马球此时落在她的队友范思诚手上,范思诚运着马球,想要将球击打出去,却被敌方对手裴胥纶给缠在一边,左甩右甩,也甩不掉裴胥纶的缠斗骚扰,一眼瞥见姬华琬在一旁,地方的确合适,来不及细想,一个晃手,将马球传给了姬华琬。
小小的马球落在姬华琬眼中,如同一个跳动的音符,姬华琬舒了一口气,瞧着面前的马球唇边扬起舒缓的笑意。打算再打出一个好球来,将手中马球传给谢弼,好让谢阿兄记住自己在马球上的风采。
眼角之中浮现一片枣红色滚动的色泽。姬华琬抬起头来,看见那个名叫王秋卿的少女策马向着自己而来,正面拦截在自己面前。
姬华琬一愕——这是,竟是想正面从自己手中抢走马球么?
大周马球运动发展了近百年,可以贴在对手身边,用手中的球杆缠斗,在球杆不接触对方身体的前提下令对手无法将手中的马球投到自己想要投去的方向;也可以预判马球的落点,抢在对手之前赶到,劫走对方的球;甚至可以在马球运行的中途截击抢球……在这各种对抗方法中,毫无疑问,正面将马球从运球的选手手中夺走,是一种最嚣张、也对对手最屈辱的手法。需要有高明的技术、过人的眼力、精密的逻辑判断力、执行力,缺一不可。
这个王秋卿,竟是觉得,她能够从自己运的球中将自己的马球给正面劫走么?
姬华琬仰起头,唇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她在马球之上浸淫了多年心血,自信自己的运球技术极为专业,不敢说胜过谢弼等这些积年在军中训练,身手过人的年轻武将,但绝不至于被一个名不经传的王姓少女给劫了去!
王秋卿没有注意姬华琬的神情,在马背上略略弯下身子,一双眼睛黑扑扑的专注的望着马球,整个人蓄势待发。
姬华琬流畅的控制着球,躲避着王秋卿的进攻,瞅着一个空当,右臂猛一个大回环,狠狠的击打向马球的腹部。同时唇角浮现出自信的笑意:她已经预见到,马球高高的飞过王秋卿头顶,投向谢弼的方向。
马球刚离开了姬华琬的球柄,便滴溜溜的溜到另一支黄色球杆上,在球杆前段转了个圈。王秋卿竟以一个绝不至于想到的角度递出了球杆,与姬华琬的球杆分毫没有接触,便将姬华琬的马球给生生截取。
球受两支球杆的合力,汇聚片刻,向着偏旁的方向飞了出去,直指向玄带队的裴默。裴默策马退后两步,接了球,领着一群队友将马球向着对方阵地推了过去。
王秋卿一击得了手,也很快调转马头,向着两队追逐的方向,马球中心逐去。
姬华琬握着球杆立在原地,面色一片铁青,恼怒至极:自己的球,竟真的被王秋卿给从正面劫走了,“这个姓王的到底是什么路色?”她怒极攻心,大声质问,“竟连眼色都看不懂,敢从我的手上抢球?”
魏县主策着马从后头追上来,面上神情也十分难看,“她是我们临时抓的人,竟是不清楚她的底细。想来不过是愣头青罢了!”
玄带队靠着王秋卿夺下的这一球再得一分!
很快的,姬华琬和王秋卿在球场上的另一个角落再次遭遇,姬华琬执着手中的偃月型球杆,大声质问道,“王秋卿,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本公主是谁?竟敢和本公主作对,你活腻了?”
王秋卿冷笑一声,恍若未闻,唇角噙着悠然淡远的笑容,从姬华琬身边擦身而过。
马球在两支球杆中间交会,顿了片刻,蹦起老高。落在赤巾队和玄巾队的中间。两队很快就陷入激烈的争执中去。
王秋卿调转马头,向着球场中心奔去。
姬华 琬,不是因为你是公主,我就会什么都输给你!
我偏要让天下所有人看看,究竟是你强些,还是我强些!
赤玄两队男子队员之间本就是势均力敌,最初的时候,姬华琬和姬弦歌配合默契猛进,赤带队便占据了上方,后来程绾绾恢复过来,王秋卿又发力,专门堵截姬华琬,有效的将姬华琬和姬弦歌的默契纽带切断,渐渐的,玄带队的比分便慢慢强势追赶起来。
最后一个球落下,玄带队又赢得了一分,以这一分的微弱优势迎取了这次马球赛的最重胜利。待到比赛结束,姬弦歌将球杆狠狠的甩在一旁,怒气冲冲的走到王秋卿面前,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