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前,她点了点头,红著脸说:“我答应。”
一旁的法净笑了笑,这女孩果然是个聪明人,识时务能隐忍。把濮阳攸给她,自己也就放心了。
眼光落到濮阳攸身上,见他望著自己,法净转过身回了里屋。
濮阳攸骂法净太霸道,连妻子都指名逼他娶谁。
濮阳广怀点点头,望了眼底下跪著的杨欢儿,经过芙蓉楼的能手的巧画娥眉,这有些土气的女子瞬间变的有几分脱俗的美。王氏也点了点头,这姑娘虽然出身低微,但是看身形盆骨够大,屁股够圆,好生养。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皆看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
濮阳广怀开口:“攸儿,这姑娘虽然只是丫鬟出身,可长得也算标致,刚才看她,也算大方识理。这样吧,先把她纳入偏房做个侍妾,等到一年後,若满意就做正房吧。”
“不,我只娶一人。”濮阳攸坚定,这不能再害其他女子了。
濮阳广怀收住脸上的愠怒,退步道:“也可以,若一年後你仍不愿娶其他人,无论这姑娘合不合我们心意,都让她做正室,好吗?”
杨欢儿望了濮阳攸一眼,濮阳攸点了点头:“好。”
法净擦拭著这房间的所有角落,看见有一精美的盒子放在橱柜里,打开,明黄色绢布里包著的,居然是自己与濮阳攸交换的那串檀木佛珠。
心里一动,还以为他把这佛珠丢了呢。居然这麽宝贝得放著。
腰被人抱住,法净吓了一跳,听见有人用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你胖了。”
“是啊,被你喂的。”法净把佛珠放回原处,转过身望著他,“说好了吗?”
“说好了。”濮阳攸摸了摸法净的肚子,“真的胖了,圆成这样。”
法净一笑,这肚子里的孩子想来是喜欢濮阳攸的抚摸:“什麽时候成亲?”
“你啊,就这麽著急让我娶人吗?”生气得捏了一下法净的腰,可是还是回答道,“下个月初八。”
这麽久,居然还要二十天。
“你答应娶人家了,就别再晚上和我胡闹了。”
濮阳攸扑哧一笑:“你放心,我爹今天安排她去见城里的杨老爷,让他认杨欢儿做干女儿。杨欢儿回一趟渔村後,就会住他家。一直到我去娶她。哎,我爹终究要门当户对点。”
“哦。那也不许胡闹。”法净打开他的手,除了那一个月。这人每两天都要一次,害的自己一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出问题。
濮阳攸又抓住:“可是你明明也喜欢啊。好了,不逗你了,我爹转了些商铺到我名下,我得去看看。”
法净点点头。
“但是你不许在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跑掉。”濮阳攸见他不说话,说道,“很快的。等我娶了杨欢儿,事情一定,我陪你去趟卧莲寺。你师傅要打要骂,我来承担,我爹说让杨欢儿做侍妾也好,我就把这麽正房的位置留给你做。”
“我也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寺庙多好,去见见你师傅和方丈。告诉他们,我喜欢你,要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濮阳攸把那表白的语句说的那麽平淡,他脸有些微红,期待法净的表情。
法净先是一怔,後来想想也许他说的喜欢,只是喜欢呢,笑了笑抱住他。
於是,有人误会了。濮阳攸以为法净是感动的。他好不容易,承认自己对梅香云以为的第二个人产生了爱,而且这个人也那麽爱自己。
法净说让自己娶妻子自己就娶,想让自己不要再胡闹他,他就答应他不闹他。娶妻子是为了安父亲的心,他和法净都需要安定。还有什麽商铺的,商铺里都有管事,自己只负责会客签字就行了。
濮阳攸想,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爱的。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看他长出头发,看他的头发慢慢变长,然後变白。像现在一样抱著他,死去。
若现在法净能看见濮阳攸的眼神,他说不定就会放弃他的那个离开的想法。
两个人,其实一直是极端的两个人。一个活在世外的修行人,一个活在红尘里的逍遥客。
一个以为了悟了天下,终究逃不过七情六欲,一个被心魔所困扰,却看起来比谁都醒悟。
一个以为爱世间所有人,一个以为独独只爱一人;爱所有人的,有了最爱者。爱一个人的,却爱上了其他人。
一个明明不该爱,爱了比谁都坚定,一个明明可以谁都爱,爱了比谁都迷惘。
一个是想要行大事救天下於大事,一个像守著这份安定一辈子就这麽过去。
一个在这爱欲里独来独往,洒脱得比谁都洒脱,一个是守著一份爱等著下一份,却忘不去所有的过往。
究竟谁是无情人呢,谁是有情人呢?
也许,情正浓时,无情人皆是有情人。
濮阳攸抱著法净,看著他耳後那条疤,有种错觉,其实自己和他错过很久了吧。前世或者生生世世都是擦肩而过的。所以到底谁先爱的谁,说不定是自己呢。
濮阳府最近开始热闹了,全县城的人都知道。北街的杨老爷收了个义女,最近与濮阳府的少爷郎情妾意定了终身。有人知道濮阳攸和梅香云的事情,皆感叹,这男人呐,无论多深爱妻子都要娶的,也算是濮阳少爷放开了呦。
话传进了梅家老爷的耳朵里,他望南方,笑道:“终於可以回来了。”
濮阳广怀一直想找法净谈话,却一直碍著濮阳攸在。总算有机会了,法净却只是对自己说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