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结着冰冷与黯淡的眼眸似乎化开了许多,有一些东西在试探着破开那些禁锢探出头来,他似乎很疑惑于维纳的状态,歪头打量了他许久。
维纳看起来很糟糕,他的身体还在间歇性地轻微-痉-挛,-穴-口-还在向外-推-挤-着-湿-液,手脚已经因为大力挣扎而被勒出了几道红痕,而他的嘴唇已经完全干裂了,其中甚至裂开了几道细小的口子,就如平原上突现的峡谷般突兀刺眼。
奥兰多微不可见地拧起了眉峰。
这家伙平时活蹦乱跳,精力充沛得仿佛身体里有个马达在全天候的转动。此时他却虚弱地躺在那里,连睁眼看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如被抽干了水的叶子般枯黄萎-靡-得瘫在一旁,整个人显得瘦小可怜,让人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一只手忽然弯到他的脖颈下,用力让维纳仰起了头:quot;张嘴。quot;
奥兰多的脸在火舌灯下让人难以看清,只有忽闪忽现的光点在虹膜里跳跃,他的脸在维纳的视线里是模糊的,更多的黑点阻碍了目光,让他觉得这些画面和声音,都渐渐离他远去了。
难得温柔地拍抚着他的喉咙,奥兰多慢慢把半杯营养液喂进了维纳嘴里,只这一会儿的功夫,扶着他后颈的手就沾满了冷汗--这种现状让奥兰多的眉头拧得更深,维纳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在发情期这种连他的储备库都没有足够资料的前提下研究七天是不是太过了?如果给维纳的身体造成不可估量的损伤怎么办?
他飞速计算了一下,最后把时间简短到了三天--只是在下定这个决心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便突然被针扎似的剧痛袭击了,那何止是细针,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旋转着的电钻嚼进了他的脑髓里,那些储备数据几乎在瞬间便全部拉响了红色警报,中心架构机调动起全身力量进行多维度运算,试图阻止这不知名的病毒入侵。
噩灵的声音几乎讥讽着炸开了他的脑干:quot;区区三天,你能研究出什么来?好不容易有个全身百分之三十的超敏机构节椎者出现,你就再算活一万年也遇不到这么一个好样本!就这么被你白白放弃?你这个懦夫!活该被那群愚蠢的蝼蚁抹杀!quot;
quot;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quot;奥兰多哐当一下跪在了床边,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能知道他现在满头青筋密布,脸色煞白暗紫到不似活人,鼓胀的血液在脑细血管里奔腾翻涌着,心脏几乎承受不了这种剧烈的冲击而加速震颤,他狠狠把头抵在地上,下意识地狠狠撞了下去:quot;这是那个混蛋小子维纳!这是个能因为我而流泪的o!我怎么能;
哐!
又是一声巨响,他额头流出血来,更是张开了口怒喝,喉咙底下压抑着的暗紫色的鲜血涌-动着要冲出束缚:quot;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出去!quot;
他自己都能听到脑海中断电似的轰鸣,那些-绞-缠着的电路雪花状地崩-开,所有屏幕在尖叫着发泄之后互相挤压-碰-撞,蓝紫色的代码在电流中紧紧缠绕在一起,如同爆炸般迸溅出金粹的火光,他一手恶狠狠地撞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世界终于平静了。
他慢慢拖着沉重的膝盖站了起来,额头上破裂的血管在他脸上挂出了几道血丝。维纳躺在床上静静看着他,两人之间的沉默如同海浪般波涛起伏,那些消失的情绪又涌动了上来,奥兰多嗫嚅着想说点什么,却终究闭紧了嘴唇。
维纳眼底的冰蓝变得深沉起来,像奥兰多虹膜里的墨汁打翻了倾倒在他的海洋里,那海水被搅得格外混沌,这也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沉稳许多,只是在这沉稳的躯壳下,那些涌动着的讥讽像恶毒的尖牙般探出了头来:quot;我想噩灵似乎和你说了什么,但事实上我想对你说······奥兰多,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quot;
奥兰多平生第一次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门去。
两天之后,他正在心神不宁地化验那些肽链复杂的化学成分,手边的警报器突然拉响了。
这变故让他手下一颤,两种液体混在一起发生了极为微小的爆炸,两只试管全部裂开,碎片四溅,炸得到处都是。
他飞奔到维纳所在的实验室,手脚麻利地解开对方的束缚,把一只改良后的抑制剂注入了他的静脉里。
维纳在他怀里轻微地痉-挛-着,金发牢牢贴在了脖颈上,嘴唇上干裂出的血丝挂满了下颚。他整个人的骨头仿佛都被抽走了,只得软软倚靠在奥兰多身上,瘦削的肩胛骨顶在奥兰多的肋骨上,让他感到自己被一种说不出的疼痛袭击了。
他同时取出几管营养液,就地给维纳喂了进去,葡萄糖和盐水也适时地注入了他的身体,只是维纳仍旧虚弱地睁不开眼,只能感觉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软绵绵的头颅靠在奥兰多的胸膛上,随着他的跑动而数次碰撞在他的胸腔上。
柔软的灯光覆盖在他的身上,维纳微微睁开眼,感到自己被奥兰多带回了屋里,他感到自己被放进了比体温高上许多的热水中,水里甚至馥郁着柠檬的熏香。他被温柔地剥去衣物,然后被拧好的热毛巾擦干了额头肩胛,一只大手替他撑起了肩颈的重量,让他靠在了对方的臂弯里。
quot;维纳,清醒一些。quot;他听到那个略显不稳的声音在耳边重复,而他并不想理,于是只是迷蒙地企图沉入梦乡里去。
quot;等等再睡,先吃些东西。quot;一个瓷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