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顾子青指了指:“果然是聪明,又能拉我为他的酒楼做靠山,又能不着痕迹送了礼,说,是不是你教他的?”
顾子青这会吃惊不小,他虽提醒过林忘要尽量维持好和信王关系,但那意思也只是让他逢年过节不要忘了送礼,并没有更深层的意思,他也知道林忘要开酒楼,更是没想到他将注意打到了信王身上,以一个小哥身份来说,当真大胆。
顾子青摇了摇头:“哪里是我的主意,搁我的想法,就给他养起来,不让他操心任何俗事。”
信王察觉出他声音里混合了怀念、思念等,惊讶于顾子青的深情。
“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开的酒楼,每年才能有多少盈利?这么算来,倒是我赔了,就是你们虞城的那个状元楼,我都看不上眼。”
顾子青沉默了一会,然后用一副感叹的声音说:“他不同于其他人。”
说实话,信王这会对林忘当真好奇,再加上看在顾子青的面子上,这就让人磨墨,在两张契约上签上名字,然后将其中一份装进信封里,封上蜡,让曲管家交给门外候着的那两人。
信王也是人精,虽没说什么,但那态度明明白白表示,他之所以签这份契约,是看在顾子青的面子,又卖给他一个人情。
张彪、赵虎拿着回信,心中欣喜,他二人是不知林忘给信王到底写了什么,只知自己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去复差了,于是即刻动身往回赶。
再说林忘,虽让人将契约送过去,但他心中对此事的把握不足两成,又说信王身为皇亲国戚,应是看不上他小小酒店每年两成份额,但只要有机会,林忘也会试一试。
眼见张彪、赵虎二人回来,林忘迫不及待打开信,心中止不住地期待,又拼命安慰自己,怕期待越多失望越多,他还没意识到由原先的两张纸变成了一张,便已经将其展开,下意识地扫到信的尾部,待看见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后,心脏一瞬间扑通扑通跳的厉害,都有点不相信是真的,之后便是欣喜若狂,脸都有些红了。
小昭和吴语都没见过这样的林忘,心中好奇的不行,纷纷猜测信上内容。
二人留心林忘反应,见他这样,便知自己事办成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稍微稳了稳心神,林忘仔细收好契约,抬头看向底下两人,眉眼弯弯,带着笑。
张彪、赵虎见状,这才说起了这几日的行程,又将花销细细报来,双手呈上剩余的钱。
林忘心中高兴,只觉得这两个粗汉子,越看越亲切,他开口称赞俩人机灵,便将剩下的十来两银子悉数赏给二人。
二人获得意外之财,顿时神采焕发,满面堆笑,深深揖了揖,嘴上连连称谢。
过了几日,酒楼终于完工,结了钱,然后就是细致入微的内部装饰。
这天,顾子青差李沐送来了贺礼,直接拉到了酒楼,林忘得到信后,动身前往,见是一株株树苗,叶子厚实宽大,碧绿叶中夹着朵朵白花,林忘对植物完全没有研究,并不知这是什么树。
不仅他不知道,周围围观的人皆不知这是什么,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李沐闲步走来,他如今也比以前稳重了些,露出有礼笑容:“这是深山含笑,又名光叶白兰,产地在闽一带,香气袭人,花朵饱满纯洁。”
林忘听着他的话,向着树苗望去,见其中的白花真是兰花的样子,被栽在盆子里,由遥远的闵运来,还在顽强地生长着。
在林忘打量树苗的时候,李沐也在暗自打量他,见他挺胸阔步,头上梳着最简单发髻,并无过多装饰,只别个簪子,穿着一身黛蓝色衣服,整个人比之从前更为精神干练,一点脂粉气都无,乍一看去竟像个俊俏公子。
李沐心中有些微妙,正巧这时林忘转回了头,俩人对上视线,李沐应变能力极强,被察觉正盯着对方看,也不觉得尴尬,顺势指了指摆成一排的树苗,问:“你看栽在哪里?”
因是在外面,周围还围观了不少四邻,林忘怕驳了顾子青面子,低头沉吟了片刻,就让将花栽在门口。
李沐不止带了树苗,还带了人手,那几人从车上拿了工具,这就在酒楼门口挖起了坑,看似无章法,其实位置都拿捏的很好,根据树苗数量,排列得不过分紧密,也不会让人觉得稀松,然后众人将深山含笑栽了进去,不一会,一排排树苗错落地围住了酒楼门面,微风吹来,白花摇曳,带来淡淡幽香。
不出几日,酒楼的内部装修也弄好了,门设红杈子绯绿帘幕,贴金红纱栀子灯,乍一看花团锦簇,繁花似锦,酒店内悬挂字画,角落里竖木雕长寿花造型落地灯,雕檐映日,珠帘绣额,中央的池边也栽上了花草,雅致清幽。
市井上对林忘与顾子青和离的事仍没退下热情,几种版本轮流交替,林忘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中亮晶晶的:“也该给酒楼,做下广告了!”
100 一心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如今,不只小老百姓讨论着顾子青和离的事,连一些文人的最多的,便是林忘传出的那十个字。
一个是红口白牙凭空捏造,一个是轻描淡写的两句话,高低立现,因有了文学修饰在表面,惯性思维,人们对林忘的猜测,由原本的妒夫,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小哥,否则真是粗鄙无知的话,哪能做出如此诗来?
当传闻愈演愈烈,林忘酒楼正式挂上招牌——一心楼。
林忘再次叫来了张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