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太暗自松了口气,如果裴文歌和别人谈了恋爱,那事态可就严重了,莫说指望裴文歌再给容家生几个孩子,就连悦悦都得没了。
没一会儿,容沛牵著裴文歌的手下来了,他的面色冷凝,一下楼来,毫不客气地冲她说:“喂!你有没有搞错!我电话里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他回自己家犯得著你一个房东管吗?”田甜没继续和容沛电话中未完的争吵,她在见到容沛的一瞬间愕然了,之前她曾和容沛有过通话,却从没想到这人和裴悦长的一模一样,裴悦是谁的孩子根本不言而喻了。她从沙发缓缓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盯著裴文歌,裴文歌知道她为什麽愕然,他弯了弯嘴角,歉然地笑了笑,说:“田甜,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让你奔波到这儿来。”田甜不在乎这个,她指著容沛,问裴文歌:“原来小悦不是你的小孩?”
原来知情的人,不必裴文歌多做解释,关於裴悦的身世,他避免提起,却从不难以启齿,“悦悦是我的孩子。”他说道,语调温温的,好像一杯纯净清透的温开水。田甜脚下晃了一晃,她忙扶著沙发的靠背,所有的爱情幻想开始崩塌,一丝微薄的希望还不肯放弃:“我想是我误会了吧,小悦只是这家夥的孩子,你只是养父吧……”裴文歌还是弯著嘴角笑,那股子坦然是由内而外的,让人看了很舒服,他道:“不,我不是养父,他是我生下来的,我其实是他的母亲。”然後,他为自己的隐瞒向田甜道歉,田甜的耳朵里隆隆作响,已是听不清了。在场的人不少,谁也不想不到裴文歌会这样从容自如,连容沛都没了反应,只傻傻地看住裴文歌,还是江局长见多识广,他想也没他们的事儿了,便拍拍两位同僚的膝盖,谢了容太太的挽留,告辞了。
她真的很喜欢裴文歌,很喜欢裴悦,她不介意年纪轻轻就成为後母,不介意裴文歌什麽都没有,在他们身边,她幸福。田甜支撑不住了,她靠著沙发滑坐到地上,开始流眼泪。她渐渐就哭出声来,容太太瞧著这女孩子难过,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她没接,还是哭。裴文歌也就明白了,原来田甜喜欢他,他有几许懊恼,我们相处了几年,居然一点儿都没发觉。其实,他只要用对待容沛的千分之一的温柔,就能让人喜欢他。他没有安慰田甜,在旁静静望著,等到她的哭声渐歇了,他环著手臂,以一种平淡到冷漠的口吻说:“没有及早发现你的感情,我很抱歉,但到此为止就可以了,你回去吧,以後不必再联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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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除了容沛,没有别的人会开心。容沛自我中心惯了,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他一个劲儿扑到了裴文歌的背上,勾著他的脖子,像个高兴坏了的大孩子。田甜静止了很久,她抬起哭红的眼睛,面前的裴文歌和所认识的相去甚远,她问:“我担心你出意外,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为你这样奔波,你就没有什麽话对我说?”裴文歌望向某处,眉心微拧著,说:“没有,你好好保重。”他的回答让田甜很伤心,她刚止住的泪又下来了,哭著问:“你难道就不可能喜欢我吗?”他沈思了些时,看著田甜,目光显示出两分怜悯,怜悯之外只有绝情,“嗯,不可能。”他笑笑,说。
田甜走了之後,容太太好一阵子不能回神。她觉得没有几个人承受得住裴文歌那样的目光,被随便地瞥上一瞥,身上都能结冰渣,当那女孩子走了,他才逐渐有了温度。裴文歌头疼地揉揉额角,後背上挂著个喜不自胜的容沛,他带点儿请求地问容太太:“太太,能安排人送她回家去吗?”容太太瞧了儿子一眼,他没反对,她就答应了,吩咐人去跟著田甜,把她平平安安送回家。晚上,容太太在床上翻来覆去,在琢磨裴文歌的意思,也还真让她想通了,裴文歌是为那个女孩子好。如果他对她稍微表现的有情一些,也许她就恢复不了了,而他是不会爱她的,任谁都看得出来。裴文歌要麽跟容沛过,要麽自己带著孩子过,他的心不能给其他男女立足,连让人踮著脚尖站的地儿都没有。
元旦前一夜,容先生和太太出门赴宴去了,他们想带上裴悦,不过孩子不去,留在了家里。家里大人没在,容沛闲著没事,就联系了几个发小,不外乎杨洋和夏瑜平几人,让他们到他家吃晚饭,见见他的小孩,还有裴文歌。裴文歌回来的消息,在容沛的生活圈中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知道裴文歌回来了,只是容沛不让人见,就谁也见不著,这会儿他主动给电话了,他们把当天的约全推了,几乎是电话刚一挂,人就在按门铃了。宋北朝和夏瑜平还是单身,结婚当爸的还是只有杨洋,杨洋把老婆孩子都领来了,他女儿也两岁多了,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个性倒是顽皮。
晚餐准备的很完美,从裴文歌回来,这是第一次招待外宾,菜单是由裴文歌决定的,以前也曾让他准备过宴会。陈管家暗中可惜,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裴文歌真是一个绝佳的管家。刚开始用餐之际,屋外就下了雪,屋内响著微弱的暖气声。宋北朝的神经十分迟钝,比一般人迟钝的多,他当真是为吃饭来的,夏瑜平不是。他摇晃著杯中的红酒,不露声色地打量著裴文歌,发现他不同了。以前的他也还是这麽迁就容沛,但看容沛的眼神是坚毅的,略带侵略性,现在却显得平静的多,有爱,有怜惜,却无所渴求。这可不是好现象呀,夏瑜平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