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节奏,安稳地睡了过去。是的,他要和裴文歌一样坚强,一样坚定,什麽都会好起来的。裴文歌不相信他的爱情,没关系,裴文歌守候了他二十年,他也可以用时间证明自己,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至两人一同死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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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上来,容沛得去上班了。当然,他不愿意去,装著没那麽回事,耽搁了再有半个月。到了一月十五日,那可是没有办法,为他的任性,公司不少事都误了,容战就算是溺爱儿子,每次看到他一天到晚只顾著谈恋爱,就是一顿念叨。重新上班後的第三天,他一大早强迫自己离开裴文歌,从床上爬了起来。裴文歌也没睡了,为他拿了西装和外套,又给他准备了一杯加盐的温水,在容沛正极不乐意地换衣服时,他上前为他打领带,理了理衣服,犹豫地问:“少爷,我能用电脑吗?”容沛现在对他的话也奉若圣旨,行为上不是那麽专横了,他听了就问:“可以,不过你想做什麽?”
“我想接点工作,日子有点无聊。”裴文歌老实说,其实他是全部人中最无所事事的一个,裴悦被送去上学了,容沛也去上班了,他不能离开这个房子,镇日里只有傻坐,闲的无聊还去堆过雪人。他原来也是不出门的,关著倒也不是特别煎熬,但没事做就不好了。容沛陷入了沈思,他搓搓下巴,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很快勾勒出了轮廓,面色顿时清朗了。容氏的核心领域是房地产开发建设,裴文歌当年报读建筑,一个是自己兴趣所在,另一个也是容老太爷的安排,宋北朝曾说过裴文歌很有本事的,他自然也清楚,那麽把裴文歌带进了公司,既能满足裴文歌的抱负,他上班也好受多了,这多好呀。於是,他把想法和裴文歌说了,兴奋地看著他,两眼亮晶晶的,仿佛在等待他夸奖自己,裴文歌反倒摆摆手,拒绝了,说:“我没有读到毕业,以容氏招聘规定,我连基本资质的审核都通过不了。”
容沛心疼了一疼,裴文歌没有毕业都是他造成,现在不是再内疚的时候,他摇摇头,想也不想就说:“你是谁呀?谁敢审核你的资质啊,你来公司吧,我把那个老头换掉,让你当总设计师。”裴文歌听了,觉得有一点点好笑,又有一点点恼火,他给容沛夹上了领带夹,异常坚持地说:“少爷,别的我都能依你,但这件事不行,我能让人议论我的任何事,但不愿人说我是靠关系,说我是空降部队,然後一直质疑我,看轻我。”容沛咬咬嘴唇,不小心伤害了裴文歌的自尊,他一时黯然了下来,久久不语,之後他下定了决心,毅然牵住裴文歌的手腕,说:“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不容抗拒地拉著他出了房门。
裴文歌摸不清楚状况,他一路被容沛拖到了书房里,看他打开电脑,调出了一组照片,点击,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他不由得来到电脑前,紧盯著照片,显得非常惊讶。那是一个新建的小型住宅楼,起名叫“容氏?晚歌”,已经建成了。裴文歌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设计稿,容沛也证实了这点,他仰著头去看裴文歌,用充满孩子气的口吻说:“我有一个最大的理想,我要把你所有的设计都盖出来,我实现你全部的想法,让你开心!”
原以为已麻木的心,竟然因此而起了波澜,裴文歌细细咀嚼著容沛的话,他觉得有少许酸楚,低眼去看容沛,读到他神色中的期待,忽然就想恶作剧一下,便异常严肃地说:“未经同意就擅用,又没有支付酬劳,你这样,我是可以去法院告你的……”容沛不亚於被人兜头泼下来一盆水,他马上就泄气了,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头顶上乌云密布,“你别去法院,别告我。”他闷闷地说。裴文歌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容沛站了起身要走,他才赶紧解释说:“少爷,我开玩笑的,真的,看见这个我特别高兴。”容沛侧过头来,哀怨地瞅瞅他,没理睬他,就那麽走出门去了。
晚歌的歌字,怕是有他名字的含义。能见到自己的想法化成了现实,怎麽都是一件愉快的事。裴文歌坐了下来,一张张浏览著图片,部分位置有微调,但整体是沿用他的设计。书房没有开灯,窗帘也拉拢著,室内灰灰暗暗的。屏幕上的光投照在裴文歌脸上,他正十分专注的地看著,表情淡泊的。後来,浑然不觉间,他的黑眸微漾著几分笑意。
图片中有一张是花坛的,也不知是几时照下来的,全是玫瑰花,堆成了一个容字和歌字,中间点缀著一个爱心桃。照片中有容沛,容沛在旁撑著雨伞,安静地凝望雨中的那几个字,神情里全是从不曾给过别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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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歌最终还是去了容氏上班,不过没有听容沛的,他担任的是设计助理的职务,容战无话可说,他不想再和儿子有半点争执,只要他安安分分的,怎样安排都可以。生活就这样步入了正规。早晨,裴文歌和容沛先一步出门,他们去公司,容太太和容先生同裴悦吃早餐,吃了之後送裴悦去上学。裴悦对新学校接受的还可以,他个性乖巧有礼貌,又会忍让,几日功夫就收获了大批的喜欢,同龄小朋友有矛盾也找裴悦,因为裴悦懂道理。到了下午四点半,容太太准时在幼稚园门口等他。她在一干翘首等待的家长中间,看著孙子从操场上跑过在背上一甩一甩的,笑望他和几个小朋友嬉闹著说几句话,就犹如迎来一颗发光的小太阳,一身都说不出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