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当年五王乱斗有多惨烈,并不只有敌人在流血,我们流的鲜血也不少,你们两个叔叔……我不能为了阿松一个,给一家人招祸。”为了铺就通天之路,定王手下的冤鬼太多,但胜利与幸运不会永远眷顾一方,所以……定王这边流的鲜血也不少。
定王神色凝重:“长乐王想出头,很难。当年你皇伯父,手里握了兵,花了十多年时间精心布局才侥幸……可长乐王有什么?凭你皇伯父的宠爱如何能长久?就算他厉害,他能!凭什么我们一家做完老子手里的刀,又要被他儿子当枪使?”
朝阳根本驳斥不了。
是啊,凭什么呢?
定王之前选过三皇子,毕竟占了个“长”,比较靠谱。现在天授帝又偏爱长乐王,肯定拗不过礼法规矩与朝臣……就算拗得过,天授帝的时间不多,不可能从容布置。
定王是不看好长乐王的,怕掉进泥沼里去,谁知道自家长孙被迷了心窍呢?
定王最后叮嘱儿女:“现在御前军调出去一半,意味着什么我不多说,总之你们行事都小心一些。防人之心不可无。”
贤世子和朝阳应了,走了出去。
定王一个人在议事厅,盘算下一步的行动,忽然风一带来了一个人请见……定王吃了一惊。这个人是他安插在夜行卫高层的暗探,居然被发现了吗?
但那暗探面上不露端倪,对定王隐晦摇摇头,拿出一个小纸筒,公事公办道:“这是陛下命我送给您的,请您过目。”
定王不动声色,拿了小纸筒里的纸片打开看,然后瞳仁猛缩,心脏猛跳,但压抑住了情绪,定定心神,考虑了好半晌才问那暗探:“消息是否可信?”
那暗探点头:“北戎人虽逐水而居,可王庭已有百年未动,但是今年北戎父河桑纳河忽然改道,王庭周边水域即将干涸,被迫迁都。所以……一直被存放在王庭冰窖内的忠勇王的尸身会被天葬,消息属实。”
忠勇王就是已故的贞世子。北戎在王庭冰窖“存放”一具尸身倒不是变态,而是“镇压”。北戎大萨满利用具有皇族血脉的贞世子的尸身,在王庭冰窖做法,以图“镇压”沐家皇族的气运。虽然作用不明,却足够恶心,用心险恶。
不说定王要发疯,天授帝也不舒服,偏北戎现在的王庭距离比较遥远,无力征伐。
定王一锤桌面,咬牙切齿:“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那暗探道:“陛下问您的意思,若有什么办法,可入宫一晤。”
定王看暗探并没有特别表示“危险”的意思,便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暗探退走,定王问带人进来的风一:“你觉得呢,这事是巧合,还是一场阴谋?”
风一曾经是贞世子最信重的心腹,也是心痛气愤,红了眼睛道:“迁都一事,不是小事,不可能胡编乱造。只是世子的……”风一哽咽了,十多年他们不是没努力想把人带回来,办法用尽都不成,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已经这么多年了,定王早过了悲痛欲绝的那个坎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一动不动,好似化作了一个沉思的雕像。
第78章 洗发和切磋
因为沐慈晕倒,第二天德光帝并没有带政务过来让他劳累,只有李康拿了一本《洪灾自救法》的小册子给沐慈过目。
朝堂上的官员,大部分都在各地担任过主官的,多少有治水经验。因为作为灾害中的大幸,治水方面不突出的臣子,或常常犯错的臣子都倒在了半路,绝不可能进入大幸朝的核心层,所以弄出这个小册子的效率很高。
沐慈看了册子,指正几个小错误,然后说:“百姓喝生水是疫病的主要原因,特别是夏日高温,有动物和人的尸体在水中腐烂,会导致更多疫病发生,生水更不能喝。不信你们可以叫太医院做一次验证,弄一些鸡鸭,把腐肉丢入鸡鸭的饮水中,看会有什么后果。”
李康已经十分信服长乐王,问:“那该如何?”
“把水煮开,食具用开水煮沸消毒。”
天授帝带军打过仗,知道水土不服的坏处,有时候水食不洁是导致非战斗减员的罪魁,但是他说:“百姓平时也没有喝开水的习惯,灾后衣食无着,更没办法顾及着烧开水。”
天授帝并不是个被圈养的皇帝,很知道百姓疾苦。
沐慈道:“各受灾州府会设粥棚,在旁边兼设一个开水棚;有些富户施米施药也可一并施水,想要保命,光填饱肚子还不行。预防疫病也比病了吃药更管用。”古代的富贵人家和官眷,都会在灾时做这种慈善活动。至于每家每户,就没办法一一针对性消毒了,百姓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
但若宣传了相关知识,百姓生疫病吃了亏,总能一点一点改变卫生习惯的。
天授帝把那一句“预防比病了吃药更管用”回味了几遍,点点头。
沐慈退一步说:“若实在没有办法喝开水,就将饮用水和其他水体尽量分开,将石灰粉撒入饮用水源做消毒。”
天授帝又点头。
沐慈指出了其他细节,李康去完善不提。
有些大臣对喝什么水并不以为然,李康也没费劲说服,只按照长乐王所言,让太医做了验证……鸡鸭真的都病死了,事实胜于雄辩,大家就心服口服了。
最终《洪灾自救法》印刷成册,按天授帝的指示,朝臣放弃署名权,著作人只写了“长乐王”一个人,免费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