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天授帝这个有儿子在身边能心疼的人,有时候将心比心也觉得自己那么逼迫亲弟弟送走独苗,做得太过。可为了九郎的声誉——他越来越不想自己的儿子身上有污点。所以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就只能加倍对寿王和气,补偿一二。
相信弟弟能理解的,亲兄弟么。据说送过去的小娘子给力,已经有了身孕,亲弟有后之后,之前的破事就揭过去了。
寿王的确是为了白霖一事来的。顺便诉苦,说:“五哥,我真不是带兵的料,您还是别逼我去练兵了,我不我胡搅蛮缠……现在西山大营都乱了套。”
其实也是如此,西山大营几乎要反营——几个大将军焦头烂额在压下军中因为寿王瞎指挥而出现的矛盾,白霖出事是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引发了一场躁动。
将军怕落寿王面子,不好意思直接说,你歇歇呗,尽瞎指挥、帮倒忙,还差点弄死白将军。
寿王叹气,道:“我下不来台,呵斥了白将军几句,解了他的将军印信让他回家反省几天,本打算过两天还的。他可能心情不好,结果就和人在翠红楼争执,中了暗算,重伤昏迷。哎……都是我不好,如今白霖的亲信都对我有意见,我再不敢去西山大营了。”怕什么时候被套了麻袋。
“反了他们了,敢对你不敬?”天授帝怒道。
寿王摆手:“五哥你别发火,这回是我理亏。”
天授帝也知道亲弟弟不是带兵的料,没办法,好言抚慰寿王几句,就答应让他暂时回家也休息两天。心里转着主意——要不要叫九郎去试试,可惜西山大营距离天京城也有一段距离,九郎只怕受不住来回奔波。
寿王又说:“我觉得似锦园一些景致,时间长了看着烦,五哥能不能从西山大营借些壮丁给我,让我修缮一下园子?”
天授帝哭笑不得:“你年年修你那园子,让你练兵不成,如今居然要拐走一些。”
寿王不好意思地笑:“这不是他们都比较壮实么,干起活儿来一个顶两。况且操演也不过是摔摔打打,不如到我园子里扛扛活儿,也是摔打么。”
“行,都是你有理,要多少?”
“五千……三千也行,加上我自己的人手,差不多够了。我那园子大么……”寿王不好意思地笑。
“行!行!别误了正事就成。”天授帝也拿这个弟弟没办法,又问,“我给你指的两个小娘子,有孕息了?”
说到这个,寿王一张比天授帝还显老的褶子脸笑开了,道:“五哥,您点的小娘子就是不一般,我府里的太医说有一个已经怀上了。”
天授帝点头:“那是,哥哥专门挑的好生养的给你的,你觉得好,就扶做侧妃,生个儿子也是半个嫡子。将来我也好,我儿也罢,必不在承爵上减等,都原样袭亲王爵。”
寿王更开心:“这可是五哥您自己说的,不行,口说无凭,您白纸黑字写给我呗。”
天授帝是一言九鼎,就怕儿子……索性写了一份圣旨,寿王拿着宝贝似的塞怀里:“可好,五哥可不许反悔哦。”
寿王也没打听到底是谁继位,反正都得叫他叔叔,他也没实权,不用被迫站队。
天授帝笑:“必不会。”
兄弟俩高高兴兴说了一会儿话,芥蒂全消。
卫终端上泡好的清茶上来,天授帝献宝似的说:“这是我新得的清毫茶,请你尝尝。”
寿王也觉得清茶挺新鲜,从天授帝那里硬是匀走了半包清毫——天授帝悔死了,不过是自己亲弟弟打劫,于是忍了。
寿王看天授帝那心疼样,取笑道:“五哥,您可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天授帝和亲弟弟没必要端着,一脸肉疼道:“这是我小九郎头一回孝敬我呢。”
寿王提到孩子,特别是宫里那个九郎,笑容就有些勉强。
天授帝叹口气,到底不忍心,拍拍弟弟的肩膀:“真不怪九郎,九郎是个好孩子,聪明仁善,将来不会叫你吃亏的……”
寿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装作没听懂这个爆炸性的暗示话语。
天授帝还在那里感叹:“五哥我算体会到了,儿女啊,都是债。你要这回生了个女儿,就把……把阿瑾接回来,我一样守诺叫他做个亲王。我是看九郎面上,给他积德。不过你好好儿教育阿瑾,别太溺爱,别叫孩子长歪了,也别害我九郎啊。他遇到那种事也不愿意的,不是他的错,只怪我!孩子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也没办法保护自己……我也后悔呢。”
天授帝语无伦次说着,眼眶红了。
寿王眼泪也下来了,道:“我知道……知道……五哥……”喉头哽咽难言,拉着亲哥哥的手只是点头。
送走寿王,天授帝心情好了一些,觉得给自己孩子积了一些福报。他把剩下的半包清毫放龙案的抽屉里,对卫终道:“九郎给的东西都是好的,别轻易拿出来。”免得遭惦记。
这小气的。
天授帝刚想叫卫终给合欢殿添人,可想一想,还是算了,等牟渔回来再说,西河平原距离天京城也不算太远。
他今天是真高兴,闻着阵阵清茶幽香——他小九郎的第一次真正的孝敬呢。
每次牟渔悄悄打包的食物都不算。
也不知道牟渔在西河平原调查得如何了?
第92章 失败的准备
西河平原。
牟渔领着七夜使之一的开阳,带着十个曾来过西河平原的夜行卫好手,扮作行脚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