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自己一辈子的全部指望。
“好的好的会的。”沐意笑得见牙不见眼。
……
合欢殿午膳。
沐慈淡淡扫了牟渔一眼:“你很闲吗?每天来盯我用膳。”
“再忙我也得吃饭不是?”牟渔回答,很自然地给沐慈夹了蔬菜,移走了一碟子烧肉。他发现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应该天天喝清泉吃花蜜的仙人一般的少年,居然是个无肉不欢,还嗜辣的家伙,胃口稍微好些就会多吃肉食。偏他脾胃又不消化这些。
沐慈对牟渔容忍度越来越高,也不在意,吃着青菜道:“你给我看的皇宫地图和御林军布防图,是最新的?”
沐慈拿走兵书后,牟渔就给了他新的密档。
“是。”
“不对!今天和顺给我拿邸报的时候,我交代他观察一下巡防,回来后我问了他路途,计算了时间,有差错。他该遇到御林军的地点没遇到,不该遇到的时候遇到了。”
“你确定?和顺不是路痴吗?”
“就是怕他路痴,才挑这一条他走了几个月的路。”
牟渔:“……”才想起来,“对了,白鹭卫,他们前两日才入宫,不熟悉道路,巡防的时候并不能掐准时间。”牟渔拧眉,如果巡查的某些队伍慢了或快了,可能会造成巡防死角。
沐慈问过白鹭卫的来历,摇头笑道:“皇帝真信任寿王,一点防备都没有。”
牟渔却能理解,坐到了天授帝这位置上,高处不胜寒,能有个可以张开怀抱露出胸膛的兄弟,其实很不容易的。就对沐慈说了天授帝和寿王的关系,又说了一些寿王的事情。
“园林专家啊,那训练这么多控弦高手干嘛?”沐慈问。
牟渔道:“从前有北戎使者在秋围狩猎的时候拉了他的面子,他才养了一群擅长狩猎者。”自然都是些控弦高手。
沐慈脑子里过了一遍巡防图,那些道路线条是立体动态的……瞬间又在脑中模拟了新的更合理的图来,沐慈笑道:“皇帝信任谁不信任谁,是他的事,而皇宫安全是你的责任,也关乎我的性命。你若信我,我画个新的巡防图来,你报备过皇帝,就改了吧。”
“好!”牟渔相信天授帝会通过的,他用餐一贯是行军速度,吃完了给沐慈夹了一堆菜入碗,摸一下沐慈的脸,“吃光!”
沐慈估算一下,不是很勉强才点点头。
……
太和殿的午膳,父子两也在愉快的氛围中进行,桌面上都是洛阳王沐念爱吃的菜。
天授帝也一脸慈爱地看着他,还吩咐卫终给他布菜。
牟渔进门来,递上一个散发香气的纸袋。卫终接过,试毒之后装成两份送上去。
天授帝很热情:“尝尝,是卤肥牛肉。你义兄听闻你过来午膳,特地带过来的,你喜欢吃的。”
沐念觉得受宠若惊,牟渔是除了天授帝谁都不搭理的。忽然说是义兄……特地给他带美食……
——你知道你那张冷酷绝情的脸,永不可能被任何哀求打动的冷硬,很久以来都是我噩梦的主题吗?
可尽管沐念觉得浑身不自在,头痛腹痛,面对这个给皇子赐酒催命眼都不眨的凶神,他完全摆不出皇子傲气,却也不肯露出一丝一毫的懦弱来。
甚至他更加挺直了腰背,端坐不动,神色庄严肃穆,保持着他身为皇子的尊荣与淡定。
天授帝目中慈爱更盛,又笑眯眯招牟渔过来,道:“你们兄弟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赐酒的事,本是父皇新收了义子,叫临渊去和你们亲近亲近,谁知父皇老糊涂了,点错了酒。之前父皇不想承认,倒叫临渊一直背着黑锅。”又骂了冷酷抿唇的牟渔一句,“你就不能有个笑脸?天天跟阎王一样,朕点错个酒,你就能把你义弟给吓得……”又拍儿子的肩,“三郎,别和临渊计较,他就是面上冷,人不错,心正也忠诚,办事牢靠,将来是你……呃……左膀右臂。”
沐念只能微笑,完全不知道天授帝心里打什么主意。好在他一贯就有些笨嘴拙舌,因幼时差点被父皇弄死,也不太爱在天授帝面前撒娇卖乖,沉默的时候居多。
天授帝也不在意,依旧说和,道:“来击个掌,一笑泯恩仇,以后好好相处。”
牟渔伸出手,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其实比不笑还吓人些。沐念更努力挺直脊背,脸上更加庄严,与他击掌。
虽心气早被这两人打灭,可他始终记得姨母的教养,便如九弟那样明白,摇尾乞怜得不到尊严,更有身为皇子的傲骨,宁死也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懦弱。
天授帝内心是真激赏,目中也流露出欣赏看向沐念:“你是个好孩子……”斥牟渔道,“滚滚……看着你父皇就吃不下饭,跟谁欠了你几百吊钱似的。”把牟渔打发了下去。
牟渔黑着脸走了,沐念却羡慕他能被父皇这样斥责,看似招嫌,实则透着亲昵。
沐念食不下咽,却硬逼着自己吃了许多饭菜,简直心力交瘁,消化不良。之后天授帝又带他绕着太和殿散步……
天授帝感叹问:“三郎,之前父皇冷落了你,你真的不怨恨父皇?”
沐念跪下了:“儿臣不敢。”
天授帝亲手扶起他,欣慰地看了半天,才道:“大郎不成了,你就是最年长者……父皇百年后……”
“父皇定能万岁长康。”沐念飞快道。他是真不知道天授帝说这个干嘛,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天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