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要面对其他兄长的威胁。
“我要定王活着,自有我的道理。”沐慈很强硬。
天授帝想说话,一着急就开始剧烈咳嗽……
沐慈帮着天授帝拍背顺气,对卫终和一直做布景板的崔院使挥手,“你们两个出去,叫阿兄进来。”
牟渔很快进来。
沐慈只对牟渔说:“定王多年戎马,不容易被刺杀,这一次他是借太子谋逆的机会,让沐希则假意刺杀他的,是也不是?”
牟渔看一眼在努力喘气的天授帝。
“父皇没精神说,你说说看……他们弄这一出,让沐希则跑到北戎,到底是为了什么?”
牟渔知道瞒不过,不过夜行卫都交给了沐慈,有些事也不用隐瞒。牟渔便不再看天授帝,直接回答:“为了夺回贞世子的遗骸。”
沐慈挑眉,真有些吃惊。
他想过千万种理由,甚至狗血到觉得贞世子可能没死。却没想过——沐希则为了一具尸骨,抛却前程、名誉甚至性命,背负了弑父罪名,还险些搭上亲生儿子的性命。
就为了夺回一具骸骨。
不过,沐慈想了想,也明白了,古代很注重落叶归根,死在异乡不可怕,最怕连尸骨也没还乡,就一直是孤魂野鬼,无法享受后嗣香火。
在古代是很悲惨的事。
沐慈又问:“贞世子死了九年,怎么之前不想办法?”
牟渔道:“想了,我们和定王都想过许多办法,但北戎一直藏得深,要求用幽云十二郡交换。”
幽云十二郡是大幸防御北戎的北部防线,其中还包括皇族沐家的老家所在。
沐慈问:“最近北戎发生了什么事?”
牟渔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残卷,上面褐色的血迹写道“倬欲迁都”,因沐慈没常识,牟渔解释:“北戎皇帝慕容倬有迁都打算,他们的风俗是天葬,包括皇陵都不移骸骨,会全部烧了,然后随风撒在草原上。”
沐慈了然点头,定王是怕贞世子的骸骨也被烧掉洒了,贞世子就永远回不了家了。
沐慈道:“所以,你们为引太子上当,用这个消息诱使定王和沐希则与你们配合。叫沐希则装作对庶出身份不满有野心,假意投诚太子,做一场假的刺杀,然后你们好一箭双雕。一可让太子上当,叫沐希则暗地里破坏太子的盘算;二是在太子失败后,你们故意放跑沐希则,让他背个谋逆的罪名到北戎见机行事。沐希则对北戎是有敌意的,你们恰好用这种心态,反而让北戎人相信沐希则的确是走投无路,便会拿更多的好处来让沐希则为北戎所用,所以你们得情报,定王得回贞世子尸骨?”
牟渔点头:“是这样。”
“你也并不惧怕沐希则真正反叛,因他对当年贞世子战陨的事有心结,必定会忍辱负重,守住底线,完成这种长期的潜伏任务。”
牟渔点头,问:“阿弟,这些话你还对谁说过?”他怕沐慈将发现的事告诉沐若松。
“没有,子韧不知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沐慈道。
牟渔道:“这事以后也要你继续做完,北戎皇帝慕容倬五年前继位,打垮了反对他的部落,这些年励精图治,渐成气候,北戎兵壮马肥,五年之内,必有一场大战。”
沐慈沉默下来,伸出手指摩挲下巴。
良久,沐慈才问:“我们在北戎有人,北戎在我们这边应该也有暗探……想要迁都的消息来得太巧,你们怎么确定这不是北戎的诡计?为得就是让我们局势变得混乱。”
牟渔道:“消息来源可靠,我们也分析过,慕容倬的确有迁都打算,他不会拿这件事设陷阱。”
沐慈点头,沉吟不语。
天授帝喘匀了起,握住儿子的手说:“这万里江山,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危如累卵,先是西凉人欲毁我西河平原,又有北戎蠢蠢欲动。而大幸军中问题诸多,只怕再经不起一次‘四国联军’。九郎,以后……就靠你了。”
“我知道了,会守护好这个国家与人民的。”沐慈轻声应诺。
天授帝笑开了,他知道沐慈一句承诺的重量——他不肯做,或做不到,不会应下。既然应下,就一定会尽全力做到。
沐慈又问:“定王遇刺中毒,是弄假成真,被寿王‘黄雀在后’了?”
牟渔道:“不,即使寿王不涉入,定王遇刺也不是做戏,他有准备这次活不过来。原因……你明白的。”
沐慈又是点头。
他知道,定王是在和天授帝做交易。
定王对天授帝了解得很,一拿到“倬欲迁都”就知道天授帝起了杀心,不会让他留下来威胁新帝,若等天授帝动手,就是不死不休,累及家人。不如他自觉一点,用自己一条命换来定王府上下平安,又换得天授帝支持沐希则,带回长子的遗骸。
天授帝把御前六军的虎符匣子又塞给沐慈:“你拿着,对你对定王府,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这世上没有光得好处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沐慈说,“虽然阴谋掠夺是成功捷径,可这不是正确的。作为受益人,虽得一时之利,利益受损者却会埋下怨恨的种子,一旦机会成熟,就会长成索命的毒刺,必定付出代价……长远来看,双方利益都在损失。”
天授帝拧眉:“父皇不明白。”
沐慈指着装小汤圆的两只小碗解释:“我不想抢夺御前六军。从一个碗里抢到另一个碗里,总量没有增加,抢夺还容易把两碗都打翻……总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