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刺。”
定王:“……”
定王见惯风浪,被戳破心思也面不改色,只以过来人的身份感叹:“你们都还年轻,不明白这事一旦曝光,会掀起多大的风雨。你权势滔天,高高在上,大家对你会很宽容,也不敢说你。一切的非难都会落到阿松头上。你们现在感情深,不管不顾要在一起,可十年二十年后呢?阿松面对嘲笑,不公的对待,能不能承受?会不会变得消沉、庸碌,自卑甚至绝望?”
定王指着方氏,“这是他的母亲,阿松是她唯一的指望,因你们的事她将面对嘲笑和非议,能承受吗?阿松的妹妹……还有哪户人家会求娶她,就算娶了她,谁又会尊重爱护她?你们在一起,将造成她们的不幸。阿松背负母妹的不幸,还能不能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去微笑,去爱你?到时候,他会不会怨恨你?恨你没有在现在,在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的时候,没有放手让他走更好的道路?”
沐慈道:“我想过,一开始我就想过所有的情况,所以我虽不赞同你因私废公,阻了红衣大食消息,却能理解你的做法——你在以你的方式保护子韧。”
定王欣慰:“你能理解最好……”他慈爱看着沐若松,“我相信,我们都希望阿松能一生顺遂,娶妻生子,有更远大的前程,而不是陷入丑闻,将来要面对比常人更多百倍的艰辛,还让他至亲之人再无欢颜。”
沐慈点头:“是的,我也不希望……”
沐若松虽被祖父说中痛处,却硬挺着不去看母妹的泪眼……只是沐慈与祖父聊得越来越投契,他有些紧张,怕沐慈因他退缩,握一握沐慈的手,却说不出“我不怕,我无悔……”
——在母亲和妹妹面前。
沐慈回握,安抚他:“别担心,我不会因此放手,我知道我们将面对的困难,有些风雨,一些伤害是无法避免的,只能面对。”他看向定王,又看方氏,道,“我会尽力降低对子韧的伤害。”
定王眯眼:“好,那你说说看,你打算做些什么,来降低这些伤害?”
沐慈看向沐若松道:“专一相待,缔结婚姻,财产共享,信他爱他,给他更大的舞台,让他成长为参天大树,与我并肩,共抵风雨……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会做到。”
抱臂在沐慈身后的牟渔是第一次听到沐慈的打算,难怪他说会为了沐若松尽最大的努力……这样的诚意足够了。可是……牟渔眼皮微微一跳,却不动声色,没说任何话。
内部矛盾内部解决,现在是一致对外的。
沐若松好不容易理解了沐慈的说法,完全呆住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沐慈……
“没什么可惊讶的,既然答应和你在一起,这些是应该做到的。”沐慈说得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可这却带给沐若松十分的震撼……他一直以为两人一生虽亲密无间,却没名没分……却不知道沐慈已经为他想过一切。
也打算付诸行动!
如山沉,似海深的情意,让人无以为报……
定王也十分吃惊……他看楚王不是作伪,不喜反怒,摇头嗤笑:“说得轻巧,你们同性,又是同姓叔侄,更是亲甥舅,怎么可能成得了婚?你是不是疯了?”
倒是完全不怀疑沐慈在哄骗人,只怀疑可行性。
“事在人为,我们的感情一不犯法二不伤人,没什么不可以的。”沐慈道,“不生育子嗣,亲缘也就无碍。”
事关子嗣,一旁垂泪听着的方氏抖了一下,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定王深吸几口气,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被打败了,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的诚意了,相信你能做到,”他对沐若松招手,“我要和我孙儿单独谈一谈,可以吧?”
“可以,这是你的权利。”沐慈看向沐若松。
沐若松还在发呆,看着沐慈的目光说不出的情意激荡,复杂难言。
沐慈温和看着他:“你祖父要和你单独谈一谈,我不论是什么身份,都没道理阻止。只是……子韧,我希望你要记住!”
“什么?”沐若松愣愣问。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为对方的一切付出都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计较。”沐慈道,又追加一句,“即使我们会面对很多困难,我也希望……”他握紧沐若松的手,“我们抓紧彼此的手,一起面对。”
沐若松紧紧抓住沐慈的手……爱意深浓,沐若松眼眶发热,若不是外人在场,他已经把沐慈拥抱入怀,揉进了骨血里……
朝阳是个女子,感性多过理智,易地而处,若她是沐若松,也逃不出沐慈用真心织就的情网,她再说不出劝阻的话,只带着沐慈离开祠堂。
定王将沐若松带到宗祠外的垂训堂,让人打了水给沐若松擦脸,又取来点心:“你早起还没用膳,吃一点。”
沐若松下意识想到沐慈赶早朝,匆匆而去,不知道吃了东西没有。
定王看出来,对两个孩子的感情也实在挑剔不出毛病,只叹道:“朝阳在招待他,饿不着的。祖父知道他待你极好,想来也不愿意你饿着自己。”
沐若松习惯性摸了一下手腕上绑着的红玉平安手串,然后拿起点心。
定王看沐若松食不知味,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沉默看了一会儿,才感叹:“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锦记合欢饼,你父亲外出都会给你带一份回来。”
沐若松看了一眼,却慢慢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