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妻子的女人都想谋害他,他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怎么对自己的孩子开口?
沐慈无奈,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跪着?”不知道原因,他也不好胡乱干涉人家父亲管教儿子。
沐惗对自己的九弟,不无委屈道:“他们想要我赦免谢婉,可是……”他更没办法当着儿子的面,说我已经把你们的母亲毒杀了。
那太残忍。
十七年前,谢宸妃被打入冷宫,他就尝过这种对孩子来说,过于残忍的痛苦。
沐慈能理解,只能叹气,道:“下雨了,两个孩子浑身冰冷,再跪下去要生病,带他们一起去重华宫,我来对他们说。”
沐惗点头。
立即有御林军抱着已经跪得双腿失去知觉的皇子。
沐慈又道:“去叫御医过来,”然后拉住神色沮丧的的沐惗的手,“走吧,去重华宫,我有正经事情找你……我看你精神很差,想开点,未来日子还长呢。”
沐惗握着九弟软却微凉的手,关心问:“你听说你病了,好些没有?”
“不是生病,一两句话说不清,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沐慈道。
沐惗看看沐慈的脸色,的确很好。他视线落在被雨丝洇湿的沐慈的肩膀,接过内侍的伞,用自己的身体挡一挡细雨,和沐慈随口闲聊,气氛日常又温馨。
沐祺不肯被抱着,挣扎下地被搀扶着蹒跚前行,看着前面两兄弟相握的手和融洽的气氛,抿了抿唇,目光复杂,已经不复一个孩子的天真。
皇家的孩子,成长总是迅速的。
进了重华宫,沐慈和沐惗更换外衣,两个皇子也更换了衣服,刚好御医到了,沐慈示意他去诊治。
御医诚惶诚恐,拉起皇子的裤腿,膝盖已经淤青肿胀。沐祺很配合,沐裕却不肯给人看,似乎想说什么,被沐祺暗暗用眼神制止他。沐裕看看神色平淡的九叔,又看看眉峰紧皱的父皇,总算认识到他已经没有了胡乱发脾气的倚仗,就乖乖让御医给膝盖做治疗……麻木消失后,痛感越来越清晰,御医又敷又揉更加痛苦……但沐裕抿紧嘴巴,眼眶发热,拼命忍着眼泪。
治疗之后,御医下去煎药,合欢殿书房只剩皇族四人和一个牟渔。
沐慈一贯坦诚,他所做的事情也没有不能对人说的,就把所有的事都说了个清楚,包括重华宫武力值逆天的三百人是他训练的嵠丘军,包括有人用假圣旨试图诱叛牟渔。
沐惗一早知道嵠丘军守卫的神秘与厉害,却意外自己九弟居然能将他们训练地更好。不过想到九弟的能干,以及“神奇”之处,也就不奇怪了。
另外,贤妃住处仁安殿的确搜到了假圣旨,竟然是沐惗的亲笔,这更坐实了谢婉的过错,因沐惗自罚抄书时,谢婉曾模仿过他的笔迹帮他抄书。
沐祺听完,一脸悲伤。沐裕泪流满面,愤愤指责沐慈:“是你……是你让……让母妃……以为……”
沐慈平淡地瞥他一眼,反问:“让她以为什么?有机可乘?”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诱导?”沐裕怒吼。
“是非不分!”沐惗忍不住扬起手,沐祺飞快护住沐裕,自己承受了那一巴掌,很快温热的鼻血被打了出来。
“大哥……”沐裕挣扎着要查看沐祺。
沐祺不顾淋漓的鲜血,死死抱着弟弟,小声哀求:“别说话了,求你了!”
沐裕去掩哥哥的血,失声痛哭。
沐慈面无表情,没有制止一个父亲管教儿子,只道:“好好说话,别动不动使用暴力,特别是对一个没反抗能力的孩子。”
沐惗立即熄了火,坐回了椅子上,脸色灰败看沐祺一脸鲜血还要死死抱着沐裕,像他这个父亲真会怎么样他们似的,很让人伤心。
“行了,御医处理下!”
御医又上来止血,然后退下,一眼都不敢乱飘。
沐慈道:“都坐好说话!”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叫人生不出反对的心思。沐祺放开弟弟,端正坐好。沐裕怕再连累哥哥替他挨打,也只能安静下来。
沐慈用手指沾了水,三两笔勾勒出一个圆滚滚的……小乌龟。他点出小乌龟的眼睛,道:“你们可以把我当成乌龟,我加固龟甲,磨尖爪子,却不会主动咬谁一口,挠谁一爪子,除非谁想伸手动我。”
这比喻……真的很形象,同时也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略有消弭。不过谁都不认为沐慈会是乌龟,上古凶兽玄武还差不多。
自比乌龟的楚王,气定神闲看向两个侄子:“你们无权指责我没有伸脖子咬藏了钩子的毒饵,也不能指望我会四肢大敞露出肚皮被人戳死。”
是啊!
自己想害人,怎么能怪人奋起反抗?
沐祺和沐裕一直在宫里,最清楚自己的祖母和母妃对沐慈抱有的敌意,恨不能除之后快。只可惜楚王武力太强大,自卫反击也足够把人弄死。且母妃是经过公正审判的,罪有应得。
从头到尾,楚王从没想主动伤害谁,若母妃没有敌意,也不会自食恶果。
反过来想,若成功的是母妃,母妃会放过楚王吗?
沐慈对深思的两个皇子道:“你们这么大了,也用不着我教你们是非观念。我只需要你们记住,‘法律在上,王在法下’。不管是百姓还是皇族,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谁也逃不掉。谢婉所犯的罪行,应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你们自己清楚。不要再想着跪地哀求或要挟,用私情撼动国法!”
沐祺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