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的御史。可连同苏砚在内的御史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根本不对楚王的霸道跋扈有任何劝诫之言。
——楚王一旦动真格了,是真不好欺负的。
果然,沐慈一点脸面都没给谁留,除了放走的两个,直接把其他西凉使节一网打尽,一个一个拖走……
朱熙已经请来兵符。
因天授帝是靠兵权才得了皇权,影响到几个儿子都知道掌兵才是干货,有些偏武。德光帝小时候的愿望也是当一个大元帅,征战沙场。他对武备心里有数,这次不用沐慈说话,他直接下谕令:“西部边军枕戈待旦,守好边防。换防队伍暂不离境,原地听候调遣;调动殿前六军两个番号,侍卫六军两个番号,朝西凉进发,大军压境!”
常山王已经单膝跪地,行了个叩胸军礼,对皇帝请战:“臣自请为征西主帅,愿为陛下驱策,为我大幸讨回公道!”
定王刚刚射了一箭觉得自己老当益壮,这会儿才深深感叹——自己真是老了啊。
看常山王两只眼睛发出的嗜血之光,险些闪瞎人眼的凶狠厉色,再看楚王轻描淡写,“一言不合就两国开打,场面再大也不怕”的气定神闲,深深觉得楚王与他争他家长孙沐若松的那一次,还真是十分克制,给定王府留了很大余地的。
定王心里叹口气,对皇帝拱手:“陛下,老臣愿往阵前效力。”凭他的身份资历,也就是自请为主帅的意思。
皇帝看向沐慈,见沐慈微微摇头,拒绝说:“王叔为国尽忠了大半辈子,如今孙儿都娶妻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朕实在不忍叫王叔操劳。”
定王:“……臣不老,尚披得了甲,骑得上马。”
“王叔莫急,征伐此等效果,不如让年轻人先练练手,还请王叔坐镇京都,以为震慑。”德光帝将兵符交给常山王,“命常山王为‘征西大元帅’,全权负责讨伐西凉国一战!”
他心里极其中意常山王这个杀神,再说本来也是他在守西北边境的。
“臣下领命,谢恩!”常山王接了调兵龙符,一甩王服大袖,龙行虎步奔出了大殿。
真的是“奔”的,很快,外头响起了将士集结的号角……
所有大使:“……”还真的,是玩真的啊!!
有几个保守派的老臣,看王又伦和赵咎都没出声,耿直的苏砚也不开口。皇帝二话没说支持楚王,两个手握重兵的实权王爷都自请为主将,四大巨头齐心协力,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各国使节更不敢说话,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为西凉求情。这种时候求情就有合谋嫌疑,是“作!死!”
使节们对他们安插在天京的细作一见面就郑重告诫的——“在大幸,德光帝的龙须可以挠,但楚王连根头发丝都绝不能撩”的金玉良言,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这楚王殿下果然像传闻中的一样,“年轻气盛、反复无常、翻脸无情、跋扈妄为……”惹毛了他,他不讲情面,不怕翻脸,不惧闹大,也不怕会产生任何后果。
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最主要是……你都根本想象不到他可能会做些什么?
说要打仗嘛,不打得罪过他的北戎,好好的怎么就针对西凉了呢?其中因由真的需要好好思量。最主要是楚王根本没拿出理由说服,就那么几句上纲上线欺负人的话,皇帝竟然也不问原因,要抓人就抓人,要调兵就调兵,摆明了“不管九弟要做什么都盲目支持”,“捅再大的篓子都帮忙收拾残局”的态度。
而且,大幸上下,居然没一个人出言反对!楚王这份能量不可小觑,叫各国使节团纷纷反省自己有没有什么得罪过楚王的地方,更要小心思量下一步行动。
……
忽然,御前传来一声宫女的惊呼:“皇后娘娘……”
大家抬头一看,是梅皇后晕倒了……
德光帝:“……”应该不是吃醋了,那是不是给吓到了啊?
德光帝与梅皇后感情正是融洽的时候,十分着急关心,扬声吩咐:“皇后定然是主持大宴累着了,快护送皇后回宫,传太医……”
不论是在各国大使面前,还是群臣面前,皇后的面子必须维护,决不能承认是吓到了。
送走了皇后,德光帝面容忧虑,对战战兢兢的大使们大度地说:“各国使节不要拘束,继续欢乐饮宴。”
各国使节:“……”这诡异的气氛,谁欢乐得起来啊,但表面上还是得装,立即做个开心蠢笑样开始饮宴,看歌舞,和看顺眼和看不顺眼的人聊天……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至于相互聊些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没过多久,彭予脸上咧个大大的笑容,对皇帝耳语几句。
德光帝一拍桌子大喝:“当真?没有弄错?”
如惊弓之鸟的使节们吓得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歌舞之声仍然在继续,歌舞姬并不用惧怕自己仁德的皇帝陛下。
彭予说:“院使及副院使,左右院判都在场,不会错的陛下……皇后娘娘有喜讯了。”
德光帝拍桌大笑:“好好,今日朕的圣寿,正逢‘万国来贺’,又传来皇后喜讯,孕育我大幸第一个皇家嫡嗣,朕后继有人了,后继有人了……三喜临门!大喜啊!大喜啊!”
原来皇后晕倒,不是被吓到了,而是有孕了。
德光帝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但大皇子和二皇子是谢家罪女所出,三皇子夭折,四皇子才半岁大,生母只是个嫔妾,虽都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