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收藏,好开森。
☆、第三章
关押着临玄的寝宫并不算简陋,甚至比庙中好了些许。
只见草木葱绿,奇花争艳,一道清流自草木中蜿蜒而下。在清流之上有一雅致的亭子,雕栏玉砌,上书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沁芳亭”。离亭五六十步处,是几处别致的屋舍,里面床几椅案一应俱全。
临玄拨弄了下念珠,问道:“季将军,紫禁城中每处皆是如此吗。”
季铭沉默着不言,过了许久才答道:“此地不及乾清宫的十分之一。”
临玄闭眼,手中的念珠却是愈拨愈急,最后只听噼啪一声,二十七粒的串珠散落一地。
季铭惊了一下,忙要蹲下去捡,临玄拉住了他,神色无悲无喜,淡淡地道:“无事,只是犯了嗔念。”
那眸子里却有火,在摇曳着、迸溅着。
季铭张了张嘴,想为皇帝辩解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静默着退出了屋舍,掩上了古朴的木门。
临玄垂着头,将地上的串珠一粒一粒地捡起来,擦拭干净,放于广袖之中,却摸见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事。
这是镇远侯的信。
侯爷姓顾,单名一个敛字。
他原是庶民出身,因了赫赫战功才封了官晋了爵,比起侯爷时人更喜称其战神。
之前都是只闻其人,至于临玄真正看见顾敛是在寺中了,顾敛正跪拜着替母亲祈福,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即使是跪在那里也不折损这人一点的英气。
不羁极了,也周正极了。
临玄当下便对身边的慧清道:“替为师把那人请来。”
顾敛原是不信神佛的,这几日母亲大病,别无他法,只能来此求个平安。正拜着,只见一个小和尚不知什么时候立于旁。
小和尚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他拜完三拜后,才开口道:“这位公子,住持有请。”
这间寺庙的住持顾敛是听说过的,佛法高深,有着幅菩萨心肠,别说是这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就算是全国都是很爱戴他的。
虽是不解,却也没有多问,随着小和尚一起走到内室。
室中人正在泡茶,雅致的茶壶被高高提起,从袈裟中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远远地只能叮叮当当错落有致的流水声,和一个清俊的侧脸。
和十三年前的惊鸿一瞥别无二样。
那些个血腥风雨中,夜夜思及的救赎,那些个平静无趣中,日日寻找的幻影,现在就在那里。
不喧嚣,不吵闹,恬淡得如释迦牟尼座下一粒青色的莲子般,在安静地沏着一壶香茗。
顾敛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也如茶杯里的茶叶一般翻滚、散开,浑身都叫嚣着愉悦。
在怔愣间,临玄已经完成了低泡,正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分茶,待顾敛走进身边,最后一杯茶正好倒至七分满。
临玄将茶杯举起,抬了眼,淡淡地道:“侯爷,请坐。”
顾敛接过茶杯,故作镇定道:“大师这般找我……”
临玄品茶的手一顿,一双寒谭似的黑眸幽深地看着他:“是为天下。”
“大师这般出家之人,也愿管这等世俗之事吗?”
“天下唯能者居之”临玄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摇了摇头“而今日这茶,百姓喝了太苦了些。”
顾敛笑着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顾敛庶民出身,政事上的见解竟与临玄无大不同,可他的信却不那么尽如人意,也不谈论最近的战事,只是每天聊些家长里短的,像什么“和将士一同打了只野兔,想着在你身旁不知该有何等的趣味”“看见北国第一美女子了,也就平常,不及你的”,信上一般无大要紧的事,加上收信时正与慧清谈论佛法,便草草地将信收至一边,不想竟搁置至今日。
临玄将信纸徐徐展开,入眼的是顾敛方正大气的字:
这几日你过的可好。
前两日与西戎酣战了一场,我们赢了,那边已经准备求和了。
出征那夜你问我的问题我也有了答案了,相思应是我想着再过几天便能瞧见你,心中便抑不住的欢喜。
我知道你对这个答案应是不满意的,但佛家缘法里也说万事随心,我的心告诉我钦慕你,我便说了,你就不要气了。
自从那晚以后,你就几日几日地不回我的信,我等着也甚是心焦,万一我在战场上一个走神,你怕是会永远都瞧不到我了。
临玄临玄,我知道你对我是无意的,但你再不回信我就当你也是想我的了。
最后一个字微微上挑,带着点调皮,任谁都能看出写信人的好心情。临玄摸着那点点晕开的墨迹,也笑了。
这是劫。
临玄替他算过,顾敛命数乃是蛟龙之象,若是能度过这情劫,便是吞云吐雾,一跃成龙;若是度不过,只能落得个魂飞湮灭,再无一丝生机。
千算万算,却不料劫会应在自己身上。
不过那又如何。
顾敛自己也说过大丈夫应驰骋疆场,造福一方,情爱一事不过小女儿之间的嬉闹而已。
待皇帝处死他后,顾敛会放下的。
何为相思?
不过朝菌晦朔,旋生旋灭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更,这章粗长了(●°u°●)? 」
☆、第四章
早上起的早,也无甚继续睡下去的心思,临玄蘸了些茶水,接着外面的光亮在桌子上一笔一顿地摹着字。
季铭奉命看管临玄,本就睡得浅,听着些许响动,竟也醒来了,走过来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