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警告恍若未闻,宋舒扬理所当然地伸手在“创造之书”上的人脸右耳处点了一下,明明是虚空的全息投影,却仿佛接触到了实体屏幕,只听滴的一声,画面切换成了一个对话框,要求输入验证密码。
见那两名监督者面色不善,宋舒扬好心安慰他们:“我是机密处的主事者,进的是机密处的系统,你们有什么好烦恼的?”
苏远也嗤了一声,冲着监督者翻白眼:“你们是白痴吗?我姐的团队制作的黑匣子,防御力怎么可能那么脆弱,谁想进就能进?依我看,想进各个部门的系统必须经过身份认证或者密码核实才行。”说着他想起一件事,“等等!宋先生,我先声明,我是个外人,我无意窥探你这个什么机密处的机密,所以请你拿回去自己慢慢看,不要在我面前……”
话音未落,宋舒扬已经通过了gi的密码核实,全息画面切进了机密处的资料库。
苏远夸张地忙着捂眼睛:“操!非礼勿视啊!”
宋舒扬笑:“这只是第一层,不会涉及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不过试试看这玩意儿好不好用。而且你是机密处的人,看了也没关系。”
苏远一愣:“我什么时候成机密处的人了?我跟你签劳动合同了吗?”
宋舒扬不以为然:“要么为我工作,要么死,我不认为你会选择第二种。”
此刻苏远忽然懂得了“逼良为娼”这个词的含义。
验证过黑匣子的真实度,宋舒扬便不再深入探索下去,他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只要把黑匣子交给监督者带走就可以,两方都不为难。
可就在他们退出系统准备关闭黑匣子时,那本“创造之书”忽然翻到了最后一页,一个程序自动执行,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待定睛看清楚,才发现并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序。
那程序只有三个字:致苏远。
随后一封邮件通过正常网络发送到了苏远的私人邮箱,没有加密,没有耍花腔,只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信件,一封姐姐给弟弟的家书。
苏远望向宋舒扬,他极力压抑着情绪,可还是掩饰不了发颤的声音:“给我电脑,我要收这封邮件。”
宋舒扬看着他近乎乞求的神情,狠下心肠,略带愧疚地摇了摇头:“现在不行,按规矩,这封邮件需要经过我们的审查。”
审查。
一封家书而已,要审查个屁?我姐那样的天才,若真想让你们无迹可寻也不是做不到,她做得如此光明正大,摆明了不惧什么审查。苏远想要讽刺几句,可终究没有开口。他只能惨淡地笑笑,点头表示理解。
不是出狱了就自由了,苏远一直知道这一点。他的一切人权,早就在家破人亡锒铛入狱之时就葬送了,葬送在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强权中,他早已学会不去强求。
只是他还在妄想,能够亲眼见证那个人创造出奇迹。哪怕他自己已经被剔除在外,哪怕他手中已经再无筹码,哪怕他们无法再共享一整夜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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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于一周后出院,医生表示他腿上的枪伤没有伤及骨头和经脉,不会影响今后的运动,但短期内还是不良于行。出院时他坚决不肯坐轮椅,拄着拐杖走到了医院门口,然后就被掳上了一辆高级轿车,开往他变相签了劳动合同的地方。
车子开进了繁华的市区,车窗外阔别许久的热闹风景从苏远的眼瞳中闪过,一时百感交集。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这些风景,更不会刻意去记忆它们,然而此刻路过,他发现就连那些光怪陆离的梧桐树荫、抢时间过马路的人群、还有聒噪的机动车喇叭声都让他怀念得不得了。
无视身边两座雕像般的西装男,苏远自顾自欣赏久违的平凡街景,直到车子停在一座大厦前。
那是全城最高的大厦,脖子仰成九十度才能看见顶楼。可惜在苏远的眼中,它的形象几乎与监狱重叠——换个地方坐牢而已,他有这样的感觉。
乘坐电梯到达第六十二层,苏远跟着两个西装男穿过这个曙光什么公司的大厅,看上去是个中等规模的普通公司,占了这一层楼的a、b两座,员工们忙忙碌碌地工作着,苏远很好奇他们在忙些什么,他们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庞大魔窟里的小爪牙。
在一些人怪异的注目礼中进入这里最宽敞的办公室,苏远从两个西装男健壮的身躯中挤出来,向着老板椅上的宋舒扬表达心中的不满:“宋先生,我是你的职员,不是你的犯人,没必要把我看得这么紧吧。”
宋舒扬示意那两名西装男出去,然后上下打量了苏远一番,笑说:“你误会了,我没有派人监视你的意思,我是让他们给你搬轮椅推轮椅的,你倒是犟,拄着拐杖就来了。”
苏远一步一拖地走到沙发边坐下:“这么说我以后身边不会有这种夹枪带棒的肌肉男了?你知道,在监狱里呆久了,对这种人有心理阴影。”总觉得一个不留神带电的管教棒就会呼过来,或者因为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被抓去内审室。
“你放心,我这里不会限制你最基本的人身自由。只不过你得住在我们安排的居所,行踪也最好都进行报备,以便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苏远哼了一声,但没有提出异议。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了,以他现在没有身份证的情况,能过上相对安稳的生活该知足了。
“挺好的。”苏远说,“现在房价那么高,我又是个幽灵人,你要让我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