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细节却能够任由他们来操控,这个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范畴,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了!”
一想到自己再度落到了逊奈的控制中,梁上君就无法保持冷静:“我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但是我真的不赞同这次反间谍侦察局的做法,至少应该告诉我们,他们究竟跟穆斯塔法做了什么交易!”
说到这里他要抬手抽烟,却被纪策夺过了去。
趁他没反应过来,纪策就着烟嘴狠狠吸了一口,烟点在他的指尖忽明忽暗,掩映着他怪异的笑意:“梁上君,梁呆贼,姑且不说逊奈得到的其它好处,我现在越发觉得,你可能也算是他们索取的好处之一。”
梁上君抽着嘴角:“什么意思?”
“你是穆斯塔法点名道姓指定的人,上头难免对‘银色荆棘’有些介意,出于安全考虑,纠结了很久才同意让你参与这次行动……”
梁上君一挑眉毛:“你不信我?”
“不,我只是刚好也有点介意而已,但是介意的重点跟他们不一样。你给穆斯塔法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梁上君边抽嘴角边挑眉毛:“你……在吃醋?”
纪策呛了一下,透过那层喷出来的烟雾,斜睨着他说:“我在给你提忠告。”
明智地结束了这个话题,纪策接着梁上君之前的推测道:“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国安部许诺给逊奈的东西可能有一定的战略意义,可是我们暂时接触不到。而逊奈给的好处应该也远不止那些药品,否则国安部的态度不会这么保守。”
“不止药品?还有什么?”
“你以为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纪策弯腰从靴边抽出一柄m9军刀,在手里转了两下,“王叔叔和校长给咱们置办的?我告诉你,我和卢薇从小到大连压岁钱都没法从他们两个身上捞到,你们又不是他们亲儿子,他们绝对不会破费这么多钱,还任君挑选,做梦。”
武器?这些武器也全都是穆斯塔法提供的?!
梁上君一句“我操”爆出来,顿时有一种他们这些小屁孩被亲爸爸抛弃,却被继父拿一桶棒棒糖勾搭过去的惊悚感。
“除了武器,恐怕还有别的,亏本生意他们从来不做。”
话到此处,梁上君幡然醒悟。他猛地抬头,声音由于震惊而微微发颤:“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这个小队的性质……”
烟蒂极其微弱的亮光下,纪策的笑意显得非常冷:“对,我们的档案上只会留下两个字:进修。国安部不会给我们留下作战纪录,我们只不过是他们两方势力共同操纵的雇佣兵。”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纪策在靴底捻灭了烟头的火星,他们周围最后的光亮也熄掉了。他只能隐隐看见梁上君的轮廓,站立着的,一动不动的轮廓,不知怎么的,他很想摸摸他的脸颊。
伸出手去,刚碰到一片冰凉的皮肤,立刻就被让开了,纪策有些怔忡,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梁上君不是在拒绝他,而是在拒绝示弱。
虽然这个偏头的动作本身就带着很重的孩子气。
纪策还是收回了手,拒绝他的触碰就算了,令他更加不爽的是,今天梁上君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字面上的意思,梁上君的注意力,始终离不开篝火边的那群人。
那群比他年轻、比他稚嫩、比他冲动的兵蛋子们身上。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任务。我们怎么给他们交待?”梁上君喃喃,像是询问纪策,更像是自言自语。
“……”纪策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雇佣兵。
这是个很简单的词,但对于他们来说,颠覆了整个任务的性质。
他们随时可能死在这里,在他们倾注自己所有忠诚的时候,在他们准备流干最后一滴血的时候,在他们认为自己的尸体能够烙上“英雄”名誉的时候,他怎么能说得出口,说“你们会像从没有来过、从没有战斗过一样默默无闻地死去”?
“梁上君,你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梁上君了。”纪策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话。
梁上君转头看他,如此黑暗的环境中,他很惊讶自己居然看得清纪策的目光。带着浅淡的温柔,沉静得犹如一汪深潭。
他不是很明白,什么叫一年前的那个梁上君。
人有的时候是这样的,在被岁月磨砺得最严重的时候,往往意识不到自己的改变,只有周围的两种人看得最清楚。一种是长期分离的朋友,他们会说:“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还有一种,就是时时刻刻在关注你的变化的人。他们可以准确地指出你眼角多出的笑纹,他们可以感受到你每一分情绪的变化。
纪策就是这样一直看着梁上君的。
所以他说:“你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梁上君了。”
梁上君为他的目光和话语所迷惑,一时间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正直的、偶尔又偷鸡摸狗的,冷静的、偶尔又不计后果的梁上君,纪策就像在看一件不完美却令他十分中意的作品。
“知道一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是怎么想的吗?”纪策说了个设问句,“当时我想,这人真是张扬,张扬得只适合待在阳光底下吹海风。”
梁上君嘴角抽出一个微笑:“嗯哼,后来呢?”
“后来,你为了维护自己手下那些兵,处处跟我对着干,就算被迫服从我的指令也是一脸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