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把握住北寒衣的手,惊喜道:“寒衣啊,你清醒过来了?那你,你,认得我是谁吗?”
☆、第003章 君心为谁绕指柔(三)
北寒衣轻翕着微微张开的嘴,却发不出一个声来,司马君荣看得心疼,忙给他捋了几遍胸口,北寒衣忽得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轻颤着,越发有些急切的模样,司马君荣觉得他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又体贴的给他捋了几口气,附耳在他唇边,小声提醒道:“寒衣啊,你要说什么,我听着。”
北寒衣只觉得浑身冷的厉害,尽管眼色混沌,但司马君荣这个人,就算化成灰渣渣他都忘不了,一手拼命的抓住他的胸口,几乎用尽所有力气般,只说了一个字:“滚!”
司马君荣却是一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力,仿佛北寒衣的话就像一个咒语般将他深深的伤害着,他面上露出凄清委屈的神色来,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忽又一下扑到北寒衣身上,啜泣道:“北寒衣,我喜欢你,我从小就喜欢你,对我好一点就那么难吗?”
北寒衣听着司马君荣的哭泣声,眸子略微转了一下,眉头轻轻皱起,睁着眼睛愣了一会儿,又疲惫似的慢慢阖上了双眼。司马君荣却忽然跳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床边来回转圈,北寒衣听到模糊的响动,微微朝外侧了下头,静听着司马君荣下一步的打算。
司马君荣俨然像只逼入绝境的猴子,眼中的坚决与愤怒几乎喷薄而出,气急败坏的指着躺在床上动都未动的北寒衣吼道:“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反正我非常喜欢你,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算你死了,我也绝不放手!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一番豪言未了,司马君荣自个先泄了气,无力似的伏在床边,摸索着握住北寒衣的手,缓缓握紧道:“寒衣啊,我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君臣有别。北寒衣混混沌沌的细细思索着,司马君荣乃权倾四野的当朝天子,而他不过一个侍君左右的臣子,君臣自当恭顺维礼,不允逾越君臣纲常。且不说他俩是否两心相悦,只说司马君荣对他的感情,谁晓得是真是假?帝王无情,古来便定下的,如今他避着司马君荣尚有一丝尊严,倘若他日司马君荣腻了他,岂不是半分活路都无?痴想不得,妄取不得。北寒衣盯着头顶的纱帐,忽得又笑了一声。
窗支半阙,晚风轻送而入,吹散了满殿清香,拂拂摇摇氤氲了满室。窗外正值暮色四合之际,殿内早早便燃起了白烛,灯花噼啪炸开。
两三粉衣宫女低眉顺眼轻手轻脚的布着膳食,杨有福悄悄瞥了眼帐下沉睡的人,寻思着北寒衣都睡了整整两天了,且不见有醒来的迹象,心里稍微的便有些不是滋味。
打司马君荣还是个娃娃起杨有福便近身伺候着,司马君荣与北寒衣那点儿事,他是一直看在眼里,平日见北寒衣一副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模样,却也不见他拒绝过司马君荣,可今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估摸着肯定是他家主上耐不住寂/寞,把北寒衣吃了个透,惹恼了北大丞相才发展成今日这种局面。
☆、第004章 君心为谁绕指柔(四)
杨有福无奈何的摇头轻叹了口气,约摸着司马君荣该回来了,便挥手示意宫女手脚再快一些。
模糊中听着些响动,北寒衣觉得身上阵阵酸痛,缓缓睁开眼,看着金纱帐顶,虽晓得自己定是被司马君荣掳进了皇宫,却也没多大的反应,身上乏的厉害,躺的过久了,头也疼痛不已。北寒衣微微吐出口气,撑着手臂刚支起半个身子,便听到杨有福关切的急唤道:“哎哟,北丞相您可醒了。”
杨有福紧了几步立在床头,也未敢伸手掀了纱帐,只瞧着映在帐上的人怔了一会儿,伸手按着太阳穴,又叹了口气。杨有福默默的垂了头,小心听候。
北寒衣微一动,身上所有不适袭上来,他眉头顿时皱起来,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也不理会杨有福,只慢慢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什么时辰了?”
“回丞相,酉时刚过。”杨有福恭恭敬敬回禀:“主上吩咐说,若丞相醒来,先喝些粥垫垫,与几位大臣议事结束,便过来陪您用膳。”
北寒衣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又缓缓躺下,杨有福不解的唤了声:“丞相……”
北寒衣也不应,又忽然慢慢坐起来,也不知想些什么,伸手揭开帐子,挪了挪腿,只觉得腿软的厉害,他双手撑着床沿,又觉得头脑发晕,开口淡淡吩咐道:“杨公公,我身上虚软无力,还要劳烦公公与我穿上鞋子,有劳公公了。”
“丞相说笑了,能亲自照顾丞相,是奴婢的荣幸,哪需那般客气。”杨有福体贴的半跪在地上,给北寒衣穿了鞋子,轻声问:“丞相可有什么想吃的?”
北寒衣按着太阳穴闭目皱眉好一会儿,却问:“青留呢?”
杨有福道:“青留公子说丞相恋旧,宫里的东西用不惯,要收拾齐妥了,明日便进宫来照顾丞相。”杨有福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寻青留,又小心问了一句:“丞相找青留公子有事?”
“无事。”北寒衣声色疲惫,眼色中含着迟钝,坐在床沿又愣了半晌才道:“杨公公,劳烦您扶我一把,到床下走走。”杨有福哎了一声,伸手扶住他,北寒衣脚刚沾地,腿脚一软,便朝前跌去。杨有福一把抱住北寒衣的腰,将他小心扶回床上,劝道:“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