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人,皆摆脱不了孤独的宿命,与公子相伴这些年,青留受益匪浅,自该好好报答。”青留说完,向北寒衣一礼,退出去了。
北寒衣心头蓦然压了块巨石般,沉重压抑,他坐在床角,默默的琢磨青留留下的这些话。
青留什么性子,他北寒衣再清楚不过,向来四平八稳的青留,即使有了喜欢的人,但也不是这般维护,唯一的原因出在殷倾柳身上,更与他是夜摩族人的身份息息相关。
北寒衣心里漫过一阵悲意,总觉得青留此去,怕是永无归期了。这些,也许青留明白,然而主仆二人,心照不宣,却都不曾挑开,都做了一回明白的糊涂人。
青留带着殷倾柳离去,连一声告别都不曾有。北寒衣病症见好,司马君荣龙心大悦,大赦天下,举国沸腾。
一切又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再也不会出现青留的身影。
饭余,又淅淅沥沥飘起一阵秋雨,院里的树木稀疏了不少,落叶沾着泥土积在树下,满眼都是秋意。
北寒衣撑了一把油纸伞,独自漫步在雨中,经过御花园的八宝亭时,进亭里休息了一下。
自从青留走后,北寒衣本就挂念的很,可青留倒狠心,连封家书都不曾与他,北寒衣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北寒衣站了一会儿,看着雨帘出神。一件披风体贴的披到他肩上,只听杨有福道:“丞相仔细这天气,风冷雨凉,可别惹了风寒。”
北寒衣一笑:“谢公公关心。主上现在何处?”
杨有福禀道:“主上现在在御书房呢,听闻刘太保有要事与主上商谈,怎么着也得过半个时辰才能结束。”
“自从我从丞相之位退下后,朝堂上明争暗夺,热闹的很,都想揽了丞相这个肥差……”北寒衣沉吟而笑。
杨有福悠悠接口道:“但争来抢去的有什么用?主上心里早就有了人选,不过主上偏爱看戏,也就由着他们争夺,做了一回清闲看客。”
“听说是第一大将军的次子陆江灯拔得头筹,武将世家的陆府也出了个文官。”北寒衣兴致勃勃道:“都传陆江灯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还不曾见过他,真想哪天见见,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陆丞相既然担了丞相一职,定少不得常出入御书房,丞相到时可以去瞧瞧,奴婢想,主上断然不会反对的。”杨有福提议。
“公公以后别叫我丞相了,我早已不是什么丞相,叫公子吧。”北寒衣轻舒出一口气,撑了伞,出了亭子,头也不回的吩咐:“我去别处走走,公公莫跟着了。”
杨公公应了声是,目送北寒衣离去。
肘边新续的茶水已经凉透,司马君荣垂头看着折子,耳边全是刘太保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已经说烂的祖制礼法,司马君荣眼皮不抬,由着刘太保絮叨。
这刘太保也有意思的很,国家大事不上心,偏偏司马君荣决定与北寒衣成亲时跳出来表忠心,可司马君荣与北寒衣之间,虽从未在明里挑开过,但私下了,谁不知当今主上属心丞相之事?还未情根深种时,都在一旁看戏,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却又跳出来棒打鸳鸯。
司马君荣大约摸能猜出刘太保的这份心思,不就是做样儿表忠心吗?可这也太没眼力见了。
刘太保一顿说辞,口干舌燥,反观司马君荣气定神闲,他听进去几分都值得商榷,他苦口婆心道:“主上,您听老臣一言,与丞相成亲一事,还要三思啊。”
司马君荣淡淡的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折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太保看,直看得刘太保眼露惧色,才饶有兴趣的询问了一句:“朕听闻,刘太保的孙子刘玹卿已过志学之年,风华正茂,不知,可婚配否?”司马君荣此话轻佻已极,骇得刘太保面如死灰。
刘太保思维顿时大乱,哆哆嗦嗦道:“老臣,老臣突感身体不适,老臣,老臣告退。”
司马君荣却不应,冷幽幽的笑着,仍瞬也不瞬的盯着刘太保,半晌,终于发了慈悲,挥了挥手道:“刘太保你退下吧。”
司马君荣一笑,淡定的继续看起折子。
“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北寒衣收了伞,将伞竖在门旁,甩了甩袖上沾得雨水问:“来的路上遇上了刘太保,他慌慌张张的,看起来神情不对。”定定的瞧了司马君荣一眼:“他不是与你商谈国家大事的?”
司马君荣笑不漏齿道:“自然是大事。杨有福呢,我不是让他一直跟着你的。”
☆、第075章 执子之手与子老(五)
“让我打发了。”北寒衣不服气道:“天天让杨有福跟在我身后,你真当我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不成?”他一开口,满是怨气:“拿下我丞相一职,你还以为真能将我困在后宫一辈子?就算成了亲,我若想走,你可拦不住我。”
北寒衣发脾气时,人安安静静的站着不动,冷幽幽的一字一句说的极认真,司马君荣却觉得他生气的模样,很赏心悦目,便支了下巴,认真听着,他说完了,才问:“你喝茶吗?刚沏的雾柳拂。”
“喝。”北寒衣走到御案前,伸手去摸茶杯,却让司马君荣拿住了手腕,司马君荣眼尾携笑:“你在生气?气我不让你当丞相?还是,气我没有好好陪你?”
北寒衣想抽回手,没挣开,脸上微微泛着红光,端得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一本正经的扯谎:“笑话,我堂堂一国丞相,心胸还不至于那般狭隘。”
司马君荣不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