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待在这里吧。
他把黑鹰打伤了,他把人家弄残了。
唐莫瞠目结舌,他道,你怎么可以?
楚行霄把被自己打残的人打晕,他道,你要回绝心宫还是回榕厦岛,随你,我带他回绝心宫。
楚行霄真的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人,他站在原地,他愣在当地。
唐莫过了很多年才回得了神,从来没有,前所未有,楚行霄从未拿什么人来威胁从小陪着自己的长大的木头,而今天,他威胁了一只黑鹰。
唐莫慌不择路的跑去面圣,他道,皇上,行霄追杀到此,草民就此告辞。
凤久守坐在软榻上,他还想睡个好觉,可跪在下面的人,他恭恭敬敬的上报,那般俯首称臣姿态,当真是听话顺从乖巧得很,可也只有老天晓得,这样的人,就连作为君主的人,他宰得了天下苍生,他就是留不住他。
凤久守问,我听说,朕的皇宫有刺客闯入?他盯着那看起来就像是木头的人。
唐莫仰望着高尚无情无爱的君皇,他摇头,没有。
他很想说,我家的人,怎么可能是刺客,好歹我为朝廷进谏那么多条条框框,举荐那么多能文武将,皇上,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能不能,准许草民还乡养终。
凤久守才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水,他蓦然停住,他道,难道,在这宫里养终不好吗?
他睥睨的眼神,天下,万人之下。
唐莫打了一个寒颤,他老实道,可草民若是不走,恐怕黑鹰难保性命。
凤久守眼神蓦然一寒,他再问,你说什么?
唐莫不再说话,说多了,都是泪,哦,不,是废话!
人家为你鞠躬尽瘁,差点死而后已,而你,却是把人家打得半死不活,若是他不走,就显得他无赖,死缠烂打,再说,一国之君,他不可一日无后,所以,那人还是宁愿被打残,被掐晕,他任由别人把自己拐出深宫。
唐莫道,皇上,你说,这个故事,该是怎样,才算是完满?
他在乎你的时候,你不屑一顾;他决定放下了以后,你却是不高兴了。
这人,怎么就是那么的自私自利呢!
凤久守沉思良久,他最后负手而望。
他最终望着渐行渐远的人,他明明有种想法的,但是,唐莫这人却是捏住了做帝皇的软肋。
反正,天下之主,不缺侍奉之人,而他,为你伤过,死过,那不如,就当他是死了,各安天涯,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唐莫边走边摆手,他道,不用谢我。至少,他是个懂得抓住的人。
虽然,他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抓住了他。
楚行霄离开了绝心宫,没有人晓得,他去了哪里。
唐莫回了榕厦岛,他想要安安静静的过下半辈子。
黑鹰,不知要去哪里,该去哪里?
当他在大街上回望,四顾,他最终跟上一个女孩的脚步,他跟上她的脚步,最后,与她并肩离去。
第十八章:终归
唐莫回到榕厦岛,他成了岛主。
楚行霄日复一日,截了一根又一根的木头来雕刻各型各样的小唐莫,这让大唐莫看着,心里乐开了花,他道,若是拿它们去卖,定是得赚不少银子。
唐莫爱不释手的把玩手上玲珑可爱却毫无生命的木头,楚行霄顿了手上的动作,他把人踢走,你拿去贩卖试试。
他一脸的不高兴,显然是被某人说出的不经心的话给惹毛了。
唐莫赔上笑脸,他道,我错了。
楚行霄不愿就此罢了,他道,我要回绝心宫一趟。
唐莫将手边的小唐木排列成一队,他低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嗯。
楚行霄轻轻的转动着手上的雕刻刀,他看一眼垂眉敛目的人,他乖顺的样子,实在是
到底是谁先惹谁不高兴了,自从来到榕厦岛,唐莫便不再踏足中原,这随遇而安的人,他在任何地方,都可安之若素。
木头。
恩?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楚行霄回去,其实是我为祭拜他的师傅,毕竟恩师,救了他,让他有活着的机会,更甚者,他让他,得到了一块木头,伴过余生岁月。
昔日凉薄的时光,因为有一块木头呆呆傻傻的陪伴,所以,他不至于冰冷无情。
那时,正因有了这个人的陪伴和照顾,自己才没有感觉孤苦,甚至绝望。
楚行霄停下手中的动作,他道,其实你守在这里也好。远离了是非江湖,过清净的日子,不都是世人最终的追求吗。
风云往事,一年过去了,该忘记的早已忘记,该放下的也早已卸下。
当丢弃了所有负重,才觉得,活着,也没那么困苦,说到底,还是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
楚行霄伸手,他把身边的人拉过来,他道,我回去,不会再去报仇了。
唐莫一声不吭,他伸手,环抱住这好不容易放下仇恨的人。
他本以为,这辈子,楚宫主都要在仇恨中度过余生,还好,他终于肯把一切放下。
两个人拥抱在时光碎落的树下,树上,春风一拂,光影斑驳。
黑鹰站在不远处,他看着那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
这日子,也就是这么过下来,虽然,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以踏实,但还是这么坚持着忍受度过。
他转身,回到院子里,远处,在哄着孩子的少妇,她轻轻的哼唱着歌,熟睡的孩子,咿咿呀呀哼着鼻音,久不久蹬一下小腿。
他如今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