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下来也不关他们的事。
罗玉正想找个地方躲躲,忽一眼瞥见窗外放着部电话机,不禁心头大亮,快步走过去,刚抓起电话,就听里边店老板叫道:“小伙子,上哪打儿呀?”
罗玉微一沉吟问道:“老板,这是什么地方啊?”
店老板上下瞅了他两眼说:“曲门镇。你打长途呀?”
罗玉没听说过曲门镇这个地方,更无暇多想,直接拿起来拨了罗健的号码。
生死茣测,他现在最想再听一听哥哥的声音,也许从此以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让人心烦气燥的彩铃响个没完,攥紧听筒的手手心里已透出一层汗湿,心脏就像有面小鼓越敲越紧,李海猛的车依旧静静的停在路边。
只响了两声就仿佛已经等了两个世纪,罗玉越来越急,正打算放弃时,突然传来罗健的声音:“喂?”
☆、第97章 末路
明明有那么多的话语,现在居然全部哽在了咽喉,他只能一手紧握住嘴巴,才不至于发出声音,而眼泪却在此时肆意泛滥。
尽管如此,罗健还是听出了异样,在沉默了数秒钟后,他忽然问:“小玉?是小玉吗?”
他的话音让罗玉几乎痛哭出声,而罗健好像也确定了对方就是罗玉,他一再迫切的追问:“喂?你说话啊!你是小玉对不对?!”
“小玉,你在哪里呢?怎么不说话!”
“我知道是你!你不说话我也知道是你!你就这么和我不辞而别,从你走了我都没给你打电话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好你不说话是不是?不说话你他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这是在外地了吧?小玉,你是不是碰上事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说话啊你!”哥哥的声音时急时缓时刚时柔,对着手机一通发泄,让我们很容易想象的到他此刻爱恨交加的心情。
电话另一端的弟弟,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为时已晚。
身后汽车急驰的声响,搅起一路尘土遮天,眨眼间已杀气腾腾横冲直撞而来。发动机加速的刺耳轰鸣,远光灯照的人睁不开眼睛,罗玉毫无躲藏的完全暴露在一片强光之中,这一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丢掉了话机他转身飞奔,毫无目的,慌不择路,顾不得脚下的磕绊,脑子里就剩下了两个字——逃命。
汽车很快追了上来,阳关大道显然是最白痴的选择。身边响起汽车喇叭声刺耳欲聋,李海猛的胳膊伸出车窗几乎就能把他捉住。
路边一带两米来高的陡坡,坡路虽然很陡,罗玉灵机一动,毫不费力的爬了上去。
汽车根本无法翻越,李海猛干脆把车往道边一丢,直接爬坡去追罗玉。
罗玉沿路奔跑,只见道路坑洼不平,两侧柴草杂乱无章。
前方不远是条早已干涸的大河,河床非常宽阔,加上天黑星淡,隐约可以看到对岸的房屋以及来往车辆。
面前是一座钢筋混凝土的立柱型石桥,桥很长,桥面约有三四米宽,桥头竖着面禁止通行的警告牌。罗玉管不了那么多,一径跑了上去。
不知这座桥有多少年头了,两侧栏杆已经断掉了多半,露出里面的钢筋铁架,路面上散落的砖瓦石块,足以说明这座桥已经很久没有通车了。
罗玉没命的向前奔跑,然而,就在他跑出一段路程后,眼前的景象却把他彻底惊呆。
脚下的路戛然而断,一座断桥,拦腰断塌!如同走上了悬崖绝壁,再往前迈出一步,就意味着粉身碎骨。
冷风拂绕着摇摇欲坠的栏杆,断层裸露的钢筋仿佛尸体的枯骨,狰狞的嘲笑着罗玉的穷途末路。
下边很深,在黑夜中隐约看到河底泛着幽白的乱石。
罗玉的两条腿都在发抖了,他不敢再往下看,猛然回首间,李海猛高壮的身影已跃然于眼前。
此刻那男人变的陌生极了,手臂上鼓突的肌肉块在暗夜中流光隐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声音也完全变成了陌生的凶狠。
“再跑啊臭小子!你看!老天爷都断了你的活路,你这才叫罪有应得,自寻死路!哈哈哈!”
李海猛凶残的狞笑声中,罗玉的眼泪早就如这条河一般干涸了,束手待毙,还是自行了结?他突然很不甘心,越发强烈的求生yù_wàng让他攥紧了拳头,哪怕还有一线生机。
李海猛亦是提着拳头步步逼近,沉重的脚步声如死神降临,带着让人抓狂的恐惧。
罗玉在他的逼近下急促的喘息着,几乎听见了自己握拳的咯咯声响,内在的潜能蓄势待发,悍卫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却又脆弱的生命。
“李海猛,我一点都不怕你!来啊!杀我啊,杀我啊!”罗玉大声嘶叫着给自己打气,在李海猛听来却是如此好笑:可怜的小东西,垂死挣扎的窘相已然暴露无余!
“这么喜欢死啊?”李海猛呲着牙,露出狼一般的凶残。
罗玉一眼看见脚下的碎石块,抄起两只冲着李海猛就狠投了过去,李海猛一个左右闪身轻松避过。
他根本就没把罗玉放在眼里,他逗弄般的嘲笑,以胜利者的姿态傲视着面前手抓石块满脸无措的男孩。
“妈的,砸啊!老子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有种就照着老子的脑门儿砸!”
他的表情嚣张跋扈,脚下不断逼近,强大的气势足以把人逼疯,罗玉已经鼓足了勇气,但真要把活生生一个人的脑袋砸开花,这凭的不只是力量。
但目下的处境无疑是生死决择,心软就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