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树,想这是他们走得最远的地方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自私得够多了,以后就由他来给予,陪他父慈子孝,陪他弥补缺憾,像个亲人一样陪他,像个家人一样陪他,像亲生儿子一样陪他。
第17章
郑康明母亲今年还是没回来,但她年三十午夜的时候会往家打个电话,每每这时他都要缩到夹在正房中间的小茅房里,那里离电话机最近,厚砖墙还有某种奇特的传声功能,叫他能从烟花炮竹的爆炸声中分辨出姥姥的只言片语,进而猜测出母亲说了怎样的千篇一律的话。
这次母亲说得比往年久一些,郑康明只好装作便秘,又蹲了会儿才出去。
老太太熬不了太晚,同女儿讲了电话,就轰自己的儿子儿媳带着小祖宗们各回各屋,见郑康明从茅房里出来,便招手给他叫到身边。郑业看了眼老人和儿子,转身先行回屋了。
姥姥说:“明明啊,你妈想你,你想见见你妈吗?”
郑康明这次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说:“不想见。以前想见,现在不想见了。”
姥姥问:“为啥啊?”
郑康明也说不出为了个啥,只摇摇头,说:“等我长大吧。”
“你还要长多大啊?这么老大个儿个大小伙子了,不懂事儿就老也长不大,七老八十都长不大,那你一辈子都不见妈?”
郑康明说:“她……她想我的话自然会来找我。”
姥姥觉得他口头和态度都松动了,就放他回去睡觉。
卧房很冷,郑康明进门之后关门关灯,摸着黑爬上炕,钻到爸爸怀里。郑业拿棉被裹了他,在被窝里一件件脱了他的衣服,脱得只剩秋衣秋裤,再好好地搂了。炮竹仍旧震耳欲聋,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两人相拥着入睡。
大年初一一过,走亲的走亲访友的访友,一大家子人慢慢就散了。郑康明小舅妈娘家没人,小舅一家走得晚,就天天陪老太太打牌嗑瓜子唠家常。
小舅有俩双胞胎女儿,已经五岁了,成天在小舅身上攀爬,蹬鼻子上脸的。小舅也不恼,把爬到他脑瓜顶的姐姐纠下来,又从背后拽下妹妹,一左一右搂在怀里,拿胡子蹭她们的小嫩脸。
俩小姑娘漂亮极了,声音也清脆甜美,“咯咯”笑着,被放走之后又开始作威作福。
郑康明看着两个小妹妹发怔。
姥姥笑着说:“这宠孩子也遗传,我家这一个个的我行我素,都是我当年给惯出来的。这当了爹妈,也照样惯着孩子,这样一代一代下来,我们家要乱套啦。”
小舅说:“什么谬论,兰姐就不宠啊。”
姥姥看了郑康明一眼,说:“怎么不宠,肯定也是宠的。”
郑业不参与他们的谈话,把牌塞到在他身后观战的郑康明手里,说:“我去弄饭。”
郑康明也有些反感他们讲母亲,但又想听听母亲的事,就一边出牌一边支棱着耳朵听着,没想到他们不讲了,聊起了这对混世魔王小姐妹的相同和不同之处。
要照郑康明看,她们不同得很明显,很好分辨,他从来没认错过。
姐姐不会撒娇,得不到妹妹那么多关注,于是性格比较蛮横,但是眼神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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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事情在郑康明心中种下了颗种子,郑康明总觉得某一天,母亲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他总是也没有等到。
寒假过完回了城里,父子关系愈加和谐,因为以往他们亲热的时候郑业总是亲密中带着冷淡,现在郑康明不索求了,也就不会因为那层冷淡心焦失落。
夜深人静,郑康明会因偶然回想起父亲用手插入他的那些过往,他便会欲求不满地勃’起。他知道压抑无用,便放纵自己的思绪,肆无忌惮地回忆和意淫。宿舍不太方便,他就在激动过后闭目养神,yīn_jīng慢慢凉下来之后再入睡。
周末在家里,郑康明总会偷偷在卧室shǒu_yín一两次。他从阳台偷了个父亲的内裤,或是放在鼻子边嗅着,或是罩在yīn_jīng上套弄,都十分管用,有时只撸十几二十下就到了。
有次郑业带郑康明去度假山庄,白天两人去钓鱼,没想到一钓就是大半天。郑业很会钓鱼,但那天不知是鱼食的缘故还是天气不好,鱼久等不来,每每抬竿,鱼食已经化掉,就是没有鱼来光临。
久而久之郑业有点暴躁,上饵的时候鱼钩扎了手,他暗骂一声,扔了鱼食和鱼竿。
郑康明赶忙上前查看,并无大碍,郑业挤了两滴血珠出来,郑康明低下头将血珠舔净了。他又捧着父亲的手轻轻吸了吸,舌苔与指纹发生摩擦,郑业收了手。
郑业后来不钓了,就指导儿子。郑康明小小年纪,耐性却非常好,戴着个大草帽在湖边坐了一上午,无所收也不急不恼。
郑业想这性子像谁。肯定不随他,也不像妻子,妻子比他还要容易急躁。
想着郑康明的事,郑业又平静下来,父子俩一起望着湖面。
突然郑康明鱼漂一抖,郑业说了声:“来了。”抓着郑康明的手去扬竿。
鱼线被拎出水面,上了手郑业就知道不对,结果从水里揪出来的只是一丛水草。郑康明哈哈一笑,把鱼钩荡到面前抓住,清理了水草,没再上饵,空着钩就把漂甩回到水里,再目不转睛地盯着鱼漂。
郑业想,他自己永远不会放空钩,郑康明与他太不一样。这孩子是怎么长大,性格是怎么形成的,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