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齐声音平平淡淡,回忆说:“那一天晚上,我爹明明已经出城了,却又回来找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然后又走了。第二天,娘亲自尽,心儿就被卖入青楼,我爹自问谢罪。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对他来说,决定一切的是责任,还是感情呢?应该照着什么来做,才不会让人觉得后悔呢?”
杨维武对他说:“快点长大,等你长大了,你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你就能自己替自己做决定,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杨齐抓着杨维武的手,喊道:“那爹呢?爹你想做的事情,就是看着我们死吗?”
杨维武:“这世上有一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它没有理由,没有对错,不在于会给你带来什么,或让你失去什么,就像是为了证明你活着的意义。一是因为责任,一是因为爱。”
杨齐:“我一直以为他选了责任,后来才知道不是。有让你抛弃责任也想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
邵十三:“你和你爹真像。”
杨齐才想起来:“哦对了,你要是还活着,就替我去给老头子上柱香,省得他到时候还要骂我。”
邵十三怒道:“那我当孙子使呢?”
杨齐跳了下来:“再晚就赶不上了,我要走了。”
邵十三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丢过去:“我叫它晕死你,我决定把它列为我邵家新一代秘药。只要一滴,滴进灯里,保管全倒。”
杨齐接过,挥了挥手同他告别。
邵十三叹了口气:“我邵家都绝代了,你杨家还能托孤。”
☆、劫色吗
陈淮慎带着大队人马前往梁国,刚刚启程没多久,这天夜里,在一家客栈落脚。
护卫们坐在大厅里吃晚饭,陈淮慎下来巡视的时候,眼角一不小心就瞟到了躲在房顶的杨齐。
躲在房顶也就算了,拿着盏煤灯是要做什么?
杨齐对他咧嘴笑了一笑。
陈淮慎右眼皮跳啊跳,做了个口型:“看看可以,不能摸。”
杨齐会意地点点头。
陈淮慎捂着眼扭过头走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偶尔抽筋的一次善举,却给他带来了天大的麻烦。一觉醒来,小公主就不见了。所有人都昏睡了过去。
再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率领原班人马带回洛阳,陈淮慎做好了被唰掉半层皮的准备,结果没过多久,杨齐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粱清本来无所谓生气不生气,只是面子问题,不肯罢休,于是说:“此事要彻查,公主殿下还没出启国就被劫走了,皇上是不是该给一个交代呢?”
皇上还没有给交代,邵十三霸气地站出来,说:“要算账找我,我来负责。”
梁源马上跳出来,对他亲弟说:“你敢找他算账,哥日了你!”
粱清:……
林城司找杨齐谈了一次,随后这件事情就莫名其妙地被掀过去了。
杨济等人都是一头雾水,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小公主去了哪里,问杨齐却是一言不发,唯一和这件事有关联的大概就是邵十三了。
可惜邵十三最近也很烦恼,他有一股很不详的预感,好似他最不想见的人又出现了。
平白无故的丢东西,又平白无故的出现,走到哪里都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吃饭的时候会打喷嚏,走路的时候会打喷嚏,睡觉的时候也会打喷嚏,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居然感冒了。
想想粱清的事情又觉得不大对劲,这一定是要见鬼了。邵十三权衡再三,决定搬出去躲一躲。
邵十三收拾好东西直接去投奔林茗,因为没打声招呼,直接撞见了正在吃饭的梁源。
梁源咬着半个包子,看见他眼睛被吓得大大的,呆了几秒钟,随后翘起兰花指,捂着脸,娇羞道:“这位官人是谁?好俊俏,伦家害羞了。”然后飞也似地跑了。
林茗看呆了。
十三的心情,好比烈火焚原之后,突然天雷一道道劈了下来,然后是百年难遇的汹涌洪水,只剩下两个字:“娘的。”
林茗走过来,疑惑地说:“诶,他这是见鬼了吗?”
邵十三吸了口气,回道:“不,是我见鬼了。”
于是,十三又背起行囊,跟着林茗去了杨济家里。
沦落为难民营的杨府。
陈淮慎最近憋屈的很,没事就来找杨济抒发一下内心的悲愤,恰巧这天也在。
杨济给十三安排了一个房间,带着他前去,陈淮慎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等人都进了屋里,反手把门一关,阴笑了两声。
十三把行李往桌上一放,笑道:“那么好,还要特意来欢迎我吗?”
几个人围着桌子做好,陈淮慎一点椅子:“是啊,我们好好探讨探讨。”
十三无奈也坐到了旁边。
陈淮慎严肃道:“我不问你和梁源之间的关系。”
十三连忙点头。
陈淮慎:“你自己说吧。”
十三:……
邵十三:“无非也就是那点事儿,为了女人翻脸什么的。”
陈淮慎啧了声:“他可是出了名的断袖。”
邵十三叹了一口气:“可我不是呀。”
文言在外面敲门,喊道:“少爷,有人来砸场子啦!”
陈淮慎一拍桌子怒道:“哪个不长眼的?”
文言:“一个叫梁源的长的还可以的膘肥体壮的浓须大汉。”
陈淮慎又坐了下去:“林茗,快去吧。”
林茗惊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