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酒壶,一跃而起,上下打量着,眼睛里带着古怪的笑意:“你们两个,昨晚睡得可好?”
花满楼板着脸,坐到桌边并不说话。
韩夜心也板着脸,但却耳尖通红。他低着头,感觉到陆小凤的目光,只好掩饰地咳嗽一声。
陆小凤嘿嘿一笑,又躺了下去,举起酒壶,朗笑道:“好一个行乐须及春!”
花满楼道:“陆小凤,你何不善解人意到底?”
陆小凤笑道:“自然是我也很久没见小韩弟弟,想念得紧。再说了。花满楼,若不是我,你现在岂能这么舒心地坐着?”
这时楼梯口响起脚步声,一个人道:“还有我!”
上来的是司空摘星和他的师妹尉迟樱。
尉迟樱见到二人,欢笑地扑过来:“师哥偏说你们两个见面要打架,现在看来还是我说的不错!”
司空摘星却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
司空摘星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礼盒,里面是满山堂最精致的点心。他把礼盒放到桌上,尉迟樱打开盒子,下楼找了盘子把它们装起来。
韩夜心见此,拿了水壶,给众人泡了茶。
花满楼道:“陆小凤,你可看到了,这才是到人家做客的规矩。”
陆小凤拿过一个绿色的糕点,扔进嘴里,哼哼笑道:“难道我没有送礼么?花公子,过河拆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饶是花满楼,也不禁脸皮一烫,说不出话来。
尉迟樱左瞧瞧,右瞧瞧,不知他们在打什么机锋,又见他师哥笑得一脸莫测高深,好像他们谁都明白,只有自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走过去挨着韩夜心坐下:“小韩哥哥,你们昨天到底有没有打架?”
这“小韩哥哥”一出口,却把陆小凤给呛着了。尉迟樱这个死孩子,只会跟着她那个口无遮拦的师哥乱喊一通,还从来没叫过自己一声“哥”。
再看韩夜心,许是被叫了“哥”的缘故,方才在众人的打趣中木着一张脸,现在轻轻笑了:“有机会一定要打一次。”
尉迟樱摇了摇头:“我看还是算了。跟有些人打着实没意思,你看我师哥和陆小凤,什么倒立挖蚯蚓啦翻筋斗啦,比来比去也没个输赢,无聊得很。”她连连摇头,那样子嫌弃得要命。
“臭丫头!”陆小凤隔空一弹,尉迟樱“哎哟”一声抱头躲过,跳起来叫道:“陆小凤,你以大欺小,卑鄙无耻!”两个人围着桌子,不真不假地打闹了几圈。
“好啦。”司空摘星捉住尉迟樱:“你就乖乖坐下,大人有话要说。”
尉迟樱对她师哥有言必从,坐下来,拿了几个颜色鲜艳的糕点摆在自己盘子里,一边吃一边看。
韩夜心道:“我实在是不懂,花满楼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摘星和陆小凤相视一眼,笑道:“知道你要问这个,所以我们今天才过来。”
原来那日花满楼和韩夜心进了大雪山,花家的众人表面上是回了客栈,实则也没有放弃,偷进了雪山,却被外面的阵法缠住,困在了雪山之中。后来还是和雪山主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客栈主人把他们接了出去。但并不是没有人进入雪山。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进去的时候,花满楼已经答应了百里春华的条件,接受了洗心劫。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调换了洗心劫的一些药物,让花满楼暂时不露出破绽,而私下里又让花满楼渐渐恢复自己的记忆。
再过了起初的混乱阶段,花满楼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而那个时候,韩夜心早就被金陵乡的人带走。
他们便一直在外面关注着金陵乡的动向,以他们几人的本事,和之前对抗金陵乡的前辈们留下来的基础,他们已经越来越了解金陵乡。所以韩夜心一出来的时候,花满楼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他以为韩夜心会快马加鞭地回来,却没想到他在赏善庄做任务做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却仍旧没有归来的迹象。
花满楼气得不轻,这才定下了把韩夜心引过来,而自己假装失忆的计划。虽然这计划只执行了一天,而这一天,也让韩夜心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现在两心相知,除了有时还会恨不得拿对方磨牙,其余也没什么大碍。
韩夜心一边听着,一边皱眉。
听完之后,他忽然起身,对众人弯腰抱拳,竟是个致歉的动作:“我在出金铃乡之前,已经答应了他们,绝不泄露他们的半分机密。所以,陆兄,司空兄,以后关于金铃乡的事,我可能帮不上忙了。”
陆小凤无谓地笑笑,挥了挥手:“那是你的事,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不必担心我们。”
司空摘星也点了点头。
韩夜心心头一热,坐下来长久说不出话。花满楼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说过了往事,几人闲聊起最近江湖上的新鲜事起来。有酒有茶有点心,再加上太阳暖融融的,倒是一派浮生悠闲的景象。
这时,互听楼外传来一阵卖花声。
“卖花啦!桃花杏花梨花海棠~插一枝头上春风,瓶里栽水中花月~”
陆小凤探头一望,皱眉道:“怎么是她?”
花满楼神色也冷了下来。
那卖花的少女径自上了楼,看了看几人,独朝花满楼笑道:“花公子,你昨日定的花,我给你送来啦!”
说罢捧过一束垂丝海棠。
见众人都不动,韩夜心起身接过,那海棠花上却插着一封信笺,上面写的却是自己的名字。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