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探员拈起桌面上的图钉,走向墙面上巨大的国家地图,钉在其中一座城市附近。“凤凰城,‘绞刑架杀手’。十点钟我们召集相关探员开个会,把行动布置下去,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杀青随手抓了把带彩色塑料头的图钉,把它们当飞镖,一个一个往地图上扔:“开会之类的,别指望我会发言。另外,猪队友不如没队友,我不介意单干。”
“你得学会团队协作,洛意,个人英雄主义在这里不受欢迎。”
“我干嘛要受他们欢迎?”杀青不屑地哼了一声。
里奥无奈地叹口气。他知道要想让杀青成为一名真正的fbi搭档,磨合之路还很漫长。
敲门声响起,负责后勤服务的简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包裹:“洛意·林的快递,刚收到的。”
杀青正要伸手接,里奥抢先取走,在手里掂了掂,里面似乎是个轻飘飘的文件袋。他问简:“扫描过了吗?”
“是,未发现内容物有异常。”
在简出去后,里奥皱眉对杀青说:“这不太对劲。你才刚刚进入总部,谁会给你寄快递,连具体部门都填得分毫不差?”
“也许是我的真爱粉?”杀青语调轻巧,抽走那份包裹时,顺道在里奥胳膊上敲了敲,“亲爱的搭档,你简直像只警惕性十足的军用杜宾,剪了耳朵的那种。”他撕开包裹,取出空荡荡的牛皮纸袋,从中倒出一枚微型u盘。
里奥让人拿来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进去读取。
一个视频文件自动跳出,开始播放。
最开始的画面被满屏飘落的缤纷碎片占满,乍看像庆典上礼炮喷出的彩纸。但很快他们发现,那是从几架低空盘旋的直升机上洒落的各色花瓣,纷纷扬扬几乎覆盖了整条街道。
轮胎碾过雨中湿漉漉的路面,黑色轿车缓行而过,一辆接一辆,令人生出无穷无尽的错觉,车顶上一律装饰着雪白花环。车内坐满了人,而明显被肃清过的道路两侧,林立着至少数百名身穿黑西装、打着红色雨伞的男人,沉默地簇拥车流朝同一个方向前进。
显然这是一支声势浩大的送葬队伍,不论是抛洒花瓣的直升机、上百辆送葬车队还是黑压压的人群上方绽开的血色伞花,都从肃穆悲痛中透出了一股高高在上、强势而冷酷的意味。
“……这是蒂莫西·贝拉尔迪的葬礼!”里奥盯着屏幕,沉声说,“我记得,就在你越狱后的第三天。”
杀青耸耸肩:“我背黑锅后的第三天。”
“我知道。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的房间、你的床、你的匕首、你的指纹;甚至有狱警指证,看到当晚蒂莫西进了你的囚室。法庭上的情况你也见到了,超过三分一的陪审团成员认为是你杀了他。”里奥说。
“那么你认为呢?”杀青噙着一抹邪气的笑意反问。
里奥正色答:“我认为如果是你干的,你会承认;你说你背了黑锅,所以凶手另有其人——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感受,并不能作为取证依据。在这个案子里,目前我还没找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你无罪。”
“果然是标准的探员式回答,公私分明。”杀青一敛笑容,眼神与语气同时冷下来:“然而比起谁给我寄的这段视频、用意是什么,我更想知道,赛门是怎么从十二层楼顶掉下去的。”
里奥短暂地沉默了几秒,说:“警方的调查结论是自杀,这是当地治安案件,我们并没有插手的权利。”
杀青讽刺一笑:“你们,可不包括我。”
里奥警告他:“你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
杀青别过脸去不理睬,继续看屏幕。
镜头画面已经跟随着车队,到达市内一家殡仪馆,棺材被几十只手举在头顶,小心安放在一辆精心打造的黑金色巨型马车上。门外的乐队正在演奏电影《教父》的主题曲,四周高墙上悬挂着印有蒂莫西半身照的海报,标语上写着:“你征服了纽约,现在你将征服天堂。”
杀青把嘴角撇来撇去,最终吐出一句:“……这帮黑手党还真会玩。”
“按理我得说一声‘尊重亡者’,但从这个葬礼中我没看出一点值得尊重的地方,有的只是挑衅与威慑。”里奥说,“他们给你寄视频的用意很明显——‘西西里的复仇’。近期你最好得小心点儿,虽然论单打独斗,他们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但有句古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多谢忠告。”杀青起身走到墙面地图前,拔下那颗“凤凰城”上方的图钉,手指向东横越整个大陆,将这枚图钉牢牢摁在了“纽约”。
“我改变主意了,下一个目标是纽约的‘暗巷幽灵’。”他转身,双手抄在裤兜,背靠地图。那枚图钉在他的脸颊边入墙三分,仿佛一个无声而坚定的迎战宣告。
里奥虽然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但仍立刻反对:“既然你说公私分明,于私你该避其锋芒,别自己撞上枪口去;于公我们对‘绞刑架杀手’掌握的信息更充分,抓捕成功率也更高。”
“说的不错,但你忘了一点,冷静期。‘绞刑架杀手’最后一次作案是在上周,按照他之前的作案间隔推测,会有两到八周的冷静期。而‘暗巷幽灵’沉寂了近三个月,算起来,就像毒瘾即将发作,他也该蠢蠢欲动了。我估摸着下个受害者就出现在这几天,那个可怜、无辜、漂亮的金发女孩,被殴打得不成人形,绝望地躺在某条肮脏的暗巷里。那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