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之前都听见了。我爹说我们是兄弟……所以不能在一起……”
萧昱愣了一下,很快松了一口气道:“你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吗?我说不是,你信吗?”
刘未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又犹豫道:“可是……”
萧昱笑着伸手揉了揉刘未的脸颊:“你如果信我的话,就好好休息,不要再想这件事了。现在我们急着赶路,等找到落脚的地方我再仔细跟你说。”
刘未看着萧昱的眸子,发现那里面满是真诚,似乎还映着两个小小的呆滞的刘未。
萧昱俯身亲了亲刘未的额头:“信我。”
刘未感觉心里暖暖的,他点头道:“嗯。”竟是不那么担忧了。
之后刘未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马车里一片漆黑,似乎并没有在行驶。烧似乎是退了,浑身依旧酸软。他吃力地爬起来,掀开窗上的帘子朝外看去,发现马车正停在一片树林里。微弱的月光下,树影绰绰,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
正当他想叫人的时候,一个人轻巧地钻进了马车,一把将他揽进怀里。
刘未心里一阵紧张,刚想挣扎,那人轻声道:“别出声,是我。”
刘未松了一口气,倚靠在那人胸膛:“萧昱,怎么回事?”
萧昱不说话,只是将刘未抱得更紧了一些,低头吻住刘未的嘴唇。刘未感觉到那人嘴唇的凉意,唇齿相交间隐隐的有些慌乱。萧昱似乎在害怕。
马车外传来隆隆的声响,仿佛有大队人马由远及近。窗户外有一串串火光略过。
人声喧嚣。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觉刚才来过这里?!”
“我们迷路了!”
“这是鬼打墙吗?!”
“别胡说八道,快继续前进!别让他们跑出树林!”
等到外面的光亮完全消失,萧昱才松开刘未。
这时候傅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们朝东边走了,这个迷幻阵要破。我们往南走,快!”
马车急急驶动,狭小的空间里一时间摇晃不定。
刘未靠在萧昱怀里,小声道:“发生了什么?”
萧昱紧紧地搂着刘未:“有人要追杀我们。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所以我放出消息说自己离开庄子,但他们并没有去追我,而是放火烧了整个庄子,后来又追上马车。我们人手不够,好在傅先生在树林里摆了阵法,将他们困住,我们再寻机逃走。”
刘未点点头,喃喃道:“是要杀我们吗?”
萧昱没说话,低头蹭了蹭刘未的脸颊。
“何绍……”刘未无奈地笑了笑。如果说这世上谁最有理由杀自己,那就是刚登上皇帝宝座的何绍了。他明白何绍一开始就没打算留自己,可那时候自己快死了,留着也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何绍才会大方地告诉自己皇宫逃生的密道,他是打算卖凉王一个人情,也是为了安抚自己的盟友。但是……自己还活着。不知道那人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但自己知道何绍那么多秘密,那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自己跟萧昱回凉国去的。
“放心,已经放消息给陆长生,让他们赶过来。再往北走,凉国的人也会来接应。”
“嗯。”刘未在萧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缓缓睡了过去。
之后的两天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何绍的人没有追上来。陆长生带着原本留在京城凉王亲卫来跟他们汇合,他们伪装成商队继续往西北走。
刘未的身体在傅浅的精心调养下有了好转。第三天,他们登上一艘去凉国边境的商船,刘未悲催的发现自己竟然晕船。
起初他还装作没事的样子,不想给萧昱他们添麻烦,但在船上呆了两天,他别说吃饭吃药了,就连喝水也会恶心的想吐。
少年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惨白的,样子跟早前病重时比更严重,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似的。萧昱坐在床畔,望着昏睡的刘未,心痛的无以复加。
“还有五天才到目的地,”傅浅坐在不远处,淡淡地说道,“他吃不下东西,挺不了那么久,但是岸上有追兵。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秘密带他上岸,你继续坐船去凉国。”
他说完,默不作声地望着坐在床沿的年轻男子,却发现那人一副完全没听进去自己话的样子,只呆呆地握着刘未的手,一语不发。
“元瑜,放手吧……”
“我马上命人让船靠岸,”许久后,萧昱道,“我们走陆路。”
傅浅怔怔地望着萧昱:“就这样你也不放弃吗?你还想害死他吗?!”
萧昱道:“他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他。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傅浅神情恍惚,隐约记得有人曾经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他信了那话,将整个心掏出来给那人。
——然而那人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竟是先离开了,还留下一堆事让自己不会随他而去。
他突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随你吧……”傅浅缓缓地站起身,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道。
刘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里,马车虽然颠簸,但与坐船的摇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感觉不那么晕了,顿时有些口干舌燥,肚子也有了饥饿感。
傅浅坐在刘未身边,见刘未醒来,帮他倒了一杯水,又喂他喝了。
“我们……不坐船了吗?”刘未喝了水,砸砸嘴道。
“你晕船。”傅浅简单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