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
他吃不准叶之荫会不会来,就在一个拐弯守株待兔。大概七点多一点,一辆车停在路口。叶之荫脸色苍白地下了车,和司机讲了几句话,战战兢兢地四周望了望,然后兔子似的飞快逃了进去。
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许天奇咬牙,忍住冲进办公室把人拖走的yù_wàng,他选择离开。九点钟有个会,他要被点名批评了。
十
没有被许天奇堵门,叶之荫的心情稍有好转。
实验室的工作一切正常,到了中午,一个同事过来喊他,“叶老师,换班吃饭吧。”
叶之荫点点头。同事名叫贺明,是他留学时就认识的老同学。这个斯文的男人是个,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进展如何?”贺明笑道。
“可以。应该,赶得上。”叶之荫说着,胸口突然一阵憋闷。他三天没有吃饭的胃口,早上喝了杯牛奶,吐得一干二净。项目结束后叶之澜要陪他去检查身体,他答应了。
扶着试验台站起身,憋闷愈发严重。胃部猛地抽搐,叶之澜眼前发黑,嘴唇颤抖,“我……”
“叶老师,你怎么了?”贺明大惊,伸手扶住叶之荫清瘦的身躯。手下的皮肤很烫,“发烧了?”
叶之荫难受的一个完整的音节都说不出来,伏在他怀里,掩着嘴不住摇头。实验室的老师只有这一个o,所有人都很照顾他。贺明当机立断抱起叶之荫,“你生病了,”他冲出实验室,对其他几个同事说道,“得赶快送叶老师去医院。”
出租车很快叫到了。贺明抱着叶之荫坐在后排。犹豫再三,贺明慢慢问道,“叶老师,你这样不舒服,很久了吗?”
“没有。”叶之荫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冒,“我,我可能低血糖。”
“不是低血糖吧,”贺明的手抚上他白皙的颈后,滚烫,“我觉得你……”
他让叶之荫躺在自己腿上,不住地帮他顺气。“是不是恶心,早上吃不下饭?”
“是。”
“头晕……很累?”
“你怎么知道?”叶之荫舒服许多,缓缓吐出一口气,挣扎着坐起来,头发凌乱,低声道,“这几天,没怎么吃饭。”
贺明看着他,“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他斟酌半晌,“恕我冒昧,叶老师,你——”
车停下,出租司机回头道,“到了。”
医院里,浓重的来苏水味道,激的叶之荫又是一阵干呕。
贺明扶着他,去找急诊大夫。急诊让他们挂了号去楼上,看着挂号处的人龙,叶之荫道,“还是回去吧,实验……”
“身体重要,身体重要。”贺明的手臂非常有力,在黄牛那买了张专家号,语气温柔又坚定,“我认为,叶老师你应该好好检查一下。”
穿白大褂的医生问了几个问题,开了化验单。化验处人满为患,叶之荫排了半个小时才轮到他。贺明一直陪在身旁,令他特别不好意思。护士手法熟练,抽了小半管的血。叶之荫不喜欢血红的颜色,用药棉按住臂上的出血点,就在对贺明道谢时突然听到一个愤怒的声音,“叶之荫?”许天奇大踏步走过来,“你他妈跟个在一起?”
他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刚刚接受完上级的斥责,出门吸支烟的功夫,叶之荫的同事打电话来,说o上班期间晕倒了。许天奇大惊失色,问了医院,急匆匆赶过来,居然看见对他一贯冷脸的叶之荫正对一个笑的温柔,联想起昨天这人因为自己的出现逃走两次……
满心火气蹭地窜将上来,许天奇爆发了。
“你跟我走。”
“我不能,”叶之荫挣脱他的手,“我要回去。”
“回去?”许天奇冷笑,“加班是吧?”
“那个,先生。”贺明今年才调过来,不认识许天奇,“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哪位?”许天奇一把将叶之荫拽到怀里,“我他妈是谁,叶之荫,你来告诉他?”
对oega成婚后不再工作的原因之一。叶之荫留有陌生的的味道,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留下的。许天奇嫉妒,他很久没在叶之荫身上留下过味道……一个月之前的那个交合,他们连接吻都没有一个。
“跟我走。”
叶之荫踉踉跄跄地跟在许天奇身后,手腕被死死握住。很疼,骨头像要断裂一样剧痛。许天奇力气有多大他领教过多次,挣扎和反抗,在一个成年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的吵闹,一巴掌就能解决。就这样被拖到楼下,塞进车里,密闭空间内许天奇的荷尔蒙锐利如刀锋,无形地割在他的皮肤上。
“我现在,不想做那件事。”逃不掉,叶之荫鼓足勇气提出最低的要求,“我……”
“你什么你,你想做什么?想加班?加到几点?十点?十点半?”许天奇踩动油门,咬牙切齿,“那种事?”他愤恨地瞪视叶之荫,“哪种?”
叶之荫脸色煞白,“我不想,陪你睡觉。”
陪许天奇睡觉,是叶之荫对做爱的一种委婉的讲法。许天奇哐当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陪我睡觉?你他妈什么时候想过?”
他发动车子,带着叶之荫扬长而去。等到叶之澜赶到医院,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叹息的贺明,与一张出了结果的化验单。
——叶之荫怀孕了。
十一
捏着化验单,叶之澜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孩子,哥哥有孩子了。难怪连日来身体各种异状。但贺明的话让他陷入了恐慌,许天奇带走了叶之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