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细想想,元家夫妇临死前后,那个假冒的元流火语言举止是不是很反常。上次你父亲病重,流火与你感情深厚,若非性命攸关,怎会不随你同去。”
他说完了这话,后退一步,忽然化作一道疾风。
林惠然和子离只听得一声排山倒海的野兽嘶吼,一股强风骤然刮过,眼前闪过一只雪白庞大的野兽,盘旋在屋顶。身长八尺,目如闪电,齿如利刃,周身皮毛雪白蓬松地垂落下来,狼行虎步,威风凛凛,这是子离的本相了。
林惠然正看得发呆,旁边元流火轻声说:“林公子,你再看看我。”
元流火虽然没有变成一只狐狸,但是双耳耸立变尖,耳廓粉红,毛茸茸地从头发里冒出来竖在两边,背后也露出一条洁净蓬松的尾巴,前端雪白,末端有些发红,是烈火燃烧的颜色。
林惠然拽了拽他的耳朵和尾巴,耳朵柔软,上面的还有细细的静脉,尾巴干净,连接着脊椎骨。这回他不得不信了。
林惠然牵着子离和元流火的手,一起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三人坐在一张宽大的罗汉床上,中间摆了一张小方桌,林惠然给他俩倒新鲜的果茶,又叹气道:“两个傻孩子,纵然找不回那具身体,只要你们两个平安无事,我就安心了。子离是我的挚友,流火又是我的小心肝,咱们三个快快乐乐地住在这个宅子里过一辈子,不是很好的吗?”
子离正在发呆,听林惠然这样说,干笑了一声;“是……”心想要是林惠然知道他俩上过床,恐怕分分钟就要撵他滚蛋了。
元流火咬牙切齿地说:“我还要报仇呢。”
林惠然这会儿很能理解元流火的愤怒,不过他到底是理智一点,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意气用事。”毕竟昌仆是得道的妖精,连子离都对付不了,凭元流火一己之力就想要报仇,无疑是痴人说梦。
元流火咬了咬牙,很冷静地说:“我不会意气用事的。”
子离劝解道:“这也不急在一时,横竖我会帮你的。他有本事就永永远远躲起来,但凡敢露面,我定会杀得他片甲不留。”
三人正说着话,管家穿着皮袄一溜烟跑过来,打了个千,回禀道:“三位少爷,今儿个是冬至,是在家里热闹一场呢,还是去外面酒楼?”
林惠然想了想,说:“花园里的池子还没有结冰,咱们在湖心亭摆上酒菜,旁边升了炭盆,又好玩又暖和,怎么样。”
子离欣然同意,元流火有些心不在焉,自语道:“已经是冬至了吗?”他从床上跳下来,一面往外走,一面招呼管家:“我要换一件新衣服,找两个小厮给我把衣柜打开。”
元流火跑进卧房里换衣服,半天没有出来,子离和林惠然趁机摆上棋盘杀了一场,后来酒菜都端上来后,子离和林惠然一起来到了花园,院子里霜结百草,一片肃杀之气,架着小舟划到湖心的亭子。大理石做成的桌子上,摆了几样热气腾腾的牛肉鹿肉汤等滋补之物,下面有小火炉加热,不至于让饭菜冷掉,旁边的小火炉上放着一个大茶壶,小厮拿着蒲扇在扇风,见主人过来了,忙起身热酒。
林惠然挥手,叫他不忙着伺候,和子离分别坐下后,并没有动筷,毕竟元流火还没有来,他俩正等得不耐烦时,管家踮着脚尖往岸上往,忽然拍手道:“元少爷来了。”
只见一片碧波残荷处,划出来一艘小舟,船头站立一少年,红衣黑发,衣袂飘飘,神态fēng_liú,灿若朝霞。
管家先赞叹了一声:“元少爷穿红这般好看,竟是把子离少爷也比下去了。”
林惠然与子离只是一起望着船上,微笑不语。
小船靠近了湖心,元流火踩着船舷,蹦跳着上来,林惠然伸手扶住他,轻声斥道:“怎么这么慢?快入席。”
管家笑着说道:“今日元少爷这红衣服很漂亮,像个新郎官。”
子离贱兮兮地说:“我看像个新娘子。”
元流火不搭理他们两个,一本正经地坐在石桌旁,他敛容认真道:“今天是我生辰,我当然要穿红色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周围人都是又惊又喜,管家脚不沾地地跑出去,去预备过寿辰的物件,林惠然握住他的手,笑道:“我不知道你的生辰,来不及准备贺仪了。”元流火展颜一笑:“没关系的。”然后看向子离,张牙舞爪地说:“给我准备礼物!”
子离点头说:“没问题。”他端起桌子上的温酒,随手洒进湖水中,只见灰色的湖水渐渐由灰褐色变成了透彻的青绿色,湖中几处水花翻滚,钻出十几支拇指粗细的莲蓬,湖面上迅速铺开了蒲扇大的荷叶,瞬间成了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形势,荷叶中间的花骨朵依次盛放,开出一团一团碗口大的荷花。整个花园一时间水光潋滟,荷香飘荡。
子离足尖踏着荷叶,采摘了五六只粉嫩雪白的荷花和莲蓬,握成一束,送到元流火的手边,又用手帕覆盖住枝干,以免他被尖刺扎到手。
元流火已经看呆了,欣欣然地握住了这一束茂盛清香的荷花,他凑上去嗅了嗅,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又交给小厮,叫他插到花瓶里。
过了一会儿管家预备了几样贺仪,交给了林惠然,林惠然一样一样的交到元流火的手里,是一对金灿灿的小锞子,一对玉如意,然后又摘下手里常佩戴的黑色玉石扳指,歉意道:“都是小玩意儿,自己拿着玩吧。”
元流火接过来每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