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眉头已经暗暗皱了起来,点了点头:;对。;
那人继续笑:;他昨天在南下的高速路上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抢救,你知道吗?;
言采本来已经转开脸,听到这句话立刻转回来,正对上对方举起来的相机。这句话来得突然,他心头一空,竟也在瞬间措手不及。闪光灯一亮,不仅引来美术馆的工作人员,也逼得他回神,那人看来还要再问,笑容才挂上,就见言采大步过来,手一扬,打翻相机,还顺势狠狠踢了一脚,朝门外冲的时候扔下一句:;你去找林瑾,就说是我砸了你的相机。还有,美术馆门口贴了禁止拍摄的牌子。;
。。。。。。
然而这种种言采都不会和谢明朗提起,当然也许经过这几天,各大娱乐版又有好戏了。言采暂时把这些无关的琐事抛开,看见谢明朗负气地合上眼,也没说话,坐回沙发上,像过去的那几天一样。他前一天没睡好,慢慢有了睡意,后来干脆靠着睡了一觉。睡醒之后天已经黑了,之前可能护士来过,关了大灯,谢明朗被固定在床上,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言采以为他睡着了,但是稍后传来的声音知道原来并没有:;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回去吧。;
已经晚了,这几天换洗衣服都是林瑾送来的,现在除了我推着你一起上车,可能没有别的办法顺利离开医院了。;
谢明朗一下子静了,稍后以略带嘲讽的语气说:;是不是之前我的体检报告拿错了,其实得了重症,你为了让我临终前好过一点,替我揽下所有的罪。忏悔就不用了,我还嫌找不到听我忏悔。;
言采看着谢明朗的手,垂下眼来,谢明朗忽然觉得他的抬头纹有点刺眼,忍不住拿手去抚平它。
在这样无关紧要的细小的动作中,两年的时光还是不会回来,但至少坚定地向前迈进了,谢明朗又说:;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你一辈子都在演异性恋,干嘛要告诉别人自己是同性恋。还是同一个人,多不新鲜。;
言采看着谢明朗说:;你车祸的消息是记者跑到美术馆告诉我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我事先想过,如果被拒绝,这会很难堪。当年事情出来,我根本不在乎。但是当时我希望你看清楚,再自己做决定,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谢明朗这一晚来第一次笑了:;言采,你要知道,生死和年纪无关,你看,这次先死的那个可能是我。你心理建设得好,又有经验,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也会好过一点。。。。。。;
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说不下去,笑容凝固在脸上,后又散去,盯着天花板,眼睛眨也不眨。
言采站起来坐到谢明朗身边来:;我们之前都心平气和端着酒杯讨论过我的新戏了,最坏的不过如此,你还在怕什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明朗一震,微微叹了口气:;那是装的。;
这句话一旦说出,谢明朗忽然觉得从回国之前就开始反复自我强调的防备和对策统统没用了。他乏力地继续说:;我根本不应该回来去看你的戏,这简直太低估你而太高估我。;
言采听了,只说:;你不知道,再遇见你的那个晚上,大概是这两年我难堪的一晚。;
去非洲之前我回家了一趟,和我父亲就性取向的问题大吵了一架。;说到这里谢明朗反而笑了,;我真是个糟糕的儿子,一般人面对暴怒的父亲,不论是坚定的死不回头,还是低头认错从此‘洗心革面‘,都好歹算是正常的反应,但像我这样吼回去‘我搞艺术和同性恋之间没必然联系,就像你出轨和你做中学校长没关系一样‘的,估计没几个,我这一辈子估计都进不了家门了。;
他们好像在笨拙地自说自话,又都不在乎。各自说完这一通后,安静地对望了对方一番,谢明朗忽然想起来某事,问他:;霏霏见到你,反应如何?;
言采仔细想了一下:;一开始看起来是呆住了,你醒来之前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已经很镇定,也很客气。看来你还是没告诉她。;
谢明朗没有上绷带的那只手的手指稍微一动,就碰到了言采搁在病床上的手:;当我想告诉她的时候,你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
他说到这里有点你不会爱人,这是假的。但是有一点没错,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寻常情侣,演着演着,就出破绽了。;
那这次换你来教我吧。;言采眉头一动,低声说。
在我们都没死之前。。。。。。;谢明朗又一次微弱地笑了,;两年里我已经想好了,还在想怎么找个机会说,呵,没想到会是这种狗血的场合。。。。。。言采,我现在困了,你让我睡一会儿。明天再说。;
好,你睡。;
对了,之前你在睡的时候,说梦话来着。;
这句话乍一听突兀得很,言采诧异地下意识反问:;我说了什么。;
你在背台词。;这次就是真的微笑了。
天亮的时候潘霏霏去医院看谢明朗,她看见两个人都睡了,姿势看起来都很僵硬,绝不舒服,但是表情安详,睡得很熟。
后来谢明朗伤好了,临时租的房子也退了。再后来是戏剧节,言采因《小城之春》第一次拿到戏剧奖的提名,几个月来第一次重新曝光在荧光灯下。
很多记者在等着言采的到场,不约而同地想围追堵截也要逼出个态度来。这样想着,言采的车到了。
当看到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时,黑压压的媒体席和影迷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