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红灯笼,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静默地回到角落,几块砖头上叠著一块木板,一席方寸之地便是栖身之所。
落下缝缝补补的蚊帐,随手将几颗糖放入勾挂在墙面的衣裳口袋内,他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声,「青海,备马!」
他登时弹跳而起,套上鞋,奔出蚊帐外,动作俐落地取来马鞍套上。
马厩外,火光熠熠。
眼角的馀光一瞥,武教头带著三名打手,其中一人高举火把,身後立著一名略显拥肿的中年男人,身著一席青绿袄儿,顶戴六合帽,前端镶嵌硕大的玛瑙。
「老爷。」青海恭敬地喊了声,放开栅栏,牵来骏马。
「嗯,这孩子俐落。」
一声夸奖,奠定了孩子的去留。
武教头笑了笑,「青海,还不谢过老爷,他肯收你了。」
青海登时一跪,磕头,「谢谢老爷。」
「行了、行了。」一摆手,覃老爷朝手下们命令:「咱们上马,逮著两个下贱东西,不留活口。」
青海凑上前,伏在马肚旁。
覃老爷撩开衣袍下襬,举脚一踩,稳当当地坐上骏马,挑了挑眉,好不威风。
喝令一声:「走!」
武教头一跃上马,率先引路。
手下尾随主子的身後,护在左右两旁。
待人走远,青海站起身来,怔然地望著前方,脑海不断盘桓老爷离去前撂下的话--
不留活口。
今夜,谁将赴黄泉……
附注:花盒子就是放置烟火的盒子。
地老鼠,烟火的一种名称。
ps:有错,请不吝指正。
前世...2
一行人纵马穿越街道,张狂地如入无人之境。
风,在夜里呼啸,悬在街边的灯影晃动,一名小摊贩推著车越过街心,忽闻一阵马蹄声,只稍抬头,瞠著眼儿映入飘动的火光,惊吓之馀,他丢了推车逃命似地跑到街旁。
几道黑影急速晃过眼前,他抚著胸口,愕然。「谁啊……」
推车安稳地在路中央,他见鬼了是麽?
放灯时节,明定即便是朝廷命官也不得扰民。
冷飕飕地,他回到街心继续推车,循著路迳回窝。
殊不知纵马路过之人正是府衙里的官老爷、售私盐的贪吏、刮地皮的流氓、土匪。
一脚踩在临河县的地盘上,只手遮天!
马蹄声静止在一户偏僻的民宅前,武教头一下马,其馀的打手跟随在後头。
「放火!」
一声令下,打手们一脚踹裂大门冲进屋内,不一会儿,屋内响起女子的尖叫声、孩童的啼哭声。
覃老爷跃下坐骑,大摇大摆的步入屋堂。
一柄亮晃晃的刀抵在美人的脖颈,他啧啧有声,「你们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温娘惊骇万分,迎上一张狰狞的面容,那嘴角的笑意残忍。
两名汉子由房内步出,染红的刀口落下一滴又一滴的血渍。
「解决了?」
「爷,杀了一个。」
「很好。」覃老爷上前抓起美人儿的头发,直接拖进房内。
抬脚踢上门房,凄厉的尖叫声传出房外--
武教头面无表情。
打手们四下纵火,屋内燃起几簇火苗,渐渐弥漫著烟雾。
独栋的民房处地偏远,四周鲜少人迹。
一阵幼儿啼哭和女子的尖叫声不断,这屋子的男主人已经横尸在床上,可想见女子的下场,也离死期不远。
温娘眼见丈夫死不瞑目,那双眼,眼睁睁地瞧她受欺凌。
挣扎的双手一阵乱抓,紧紧揪住那染血的前襟,伏在身後的男人在逞shòu_yù,她含泪的眼眸充满一股恨意,霍然,贝齿一咬,硬生生地咬下一截舌头。
她吞下那一块肉,以及临死前的诅咒--
姓覃的不得好死、绝子绝孙……
血,迅速淌湿床缛,染红了美丽的容颜。
三岁孩儿的啼哭声唤醒了她残存的意识,缓缓地著抬眸,看不清床畔的一抹小身影,她张了口,再也发不出任何安慰。
歛下一双美目,衣衫不整地任人摇晃到断了气。
覃老爷掐著美人儿的脖颈,五爪使劲--
「喀!」
捏碎。
泄欲罢,他离开这贱人的身上,凛著脸色整装。
赤红的目光一瞥,嘴角轻轻勾起,「呵……这娃儿的声音倒是清亮。」
「瞧什麽呢?」
趋近摇篮,一把抓起娃儿,那拔尖的啼哭更响。
小娃儿眨著扑簌簌的泪眼,小身躯腾空挣扎,小脸逐渐发紫,声音一点一滴的消失。
扒下小娃儿的袄裤,他狞笑,「原来是个男娃儿。」
探手捏了捏那下体软软的肉,彷佛把玩著小茶壶。
乍然,施力一掐,「哇--」一声尖响,三岁娃儿哭断肠。
随手将娃儿丢在尸体上,覃老爷大步跨出房外,喝令:「把那下九流胚子所生的孩子带走!」
武教头随即奔入房内,抱起不断浑身抽搐的小男娃儿,惊愕於他的下体红肿,连忙搜来裤子给他套上。
屋内的火势窜烧,离去前,他瞥了床上一眼,背叛老爷的下场唯有死路一条。
青海守到半夜,待主子一行人回府,将马匹一一关回栅栏,卸下马鞍。
耳闻低浅的啼哭声,青海置若罔闻,从不过问份外之事。
「爷,这娃儿……」武教头抱著孩子,彷佛烫手山芋,丢也不是,留著也不是。
他低头瞧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