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有些隐隐的猜测,只是他选择不去相信。还好,还好,他本以为会难受,但其实好像没多大感觉。
盘宁送张简阳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酒,晕乎乎地坐在副驾上,胃里有些难受。
张简阳打开窗子透气,顺手按开了车载音响,熟悉的前奏传来,是他此前放在盘宁车里的cd。
张简阳突然有些难受,他让盘宁在路边停了车,蹲在马路牙子上吐了出来。他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全是刚刚喝下的酒水,苦涩汹涌而来,他几乎要被那力量碾入地心。
车里音乐还在放,一个女声轻柔地唱着:
“baby boy わたしはここにいるよどこもいかずに待ってるよ/宝贝,我就在这里等候哪都不去
yt i love you だからこそ心配しなくていいんだよ/你知道我爱你,所以不用担心就好
どんなに远くにいても変わらないよこの/心无论相隔有多遥远这颗心都不会因此改变
言いたい事わかるでしょ/你知道我想说的话吧
あなたのこと待ってるよ/我一直都在等着你
……”
张简阳扶着垃圾桶想,邹砚,我还可以等你吗?
张简阳回到家的时候邹砚依旧没有回来,他再次洗过澡,坐到了客厅沙发上。吐过之后胃里舒畅很多,头脑异常清明。
客厅没有开灯,卧室的灯光洒过来,已经足够刺眼。他回忆了一遍和邹砚相遇到现在的整个过程,突然发现他们好像从没有互道过喜欢。
刚开始相遇,他需要一个炮/友,于是邹砚顺势成为了自己的炮/友。后来他不满于**关系,在轻井泽静谧浪漫的气氛下,邹砚顺势应下了他交往的请求。他们的关系发展得太过顺利,他竟然现在才发觉,这一切都好像都来得太轻易了。
轻易得就像一场游戏。
但是……但是邹砚不像是这种人,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张简阳心里还是有一丝侥幸在负隅顽抗。
不知等了多久,邹砚终于回来,看见张简阳还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猜想他一定是知道了。
“怎么还不睡?”邹砚问道。
“等你。”张简阳平静地说道,语气里没有起伏。
“等我?等我有什么事吗?”邹砚走到他的面前,拉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
“等你给我个交代,邹砚,没必要绕弯子浪费彼此的时间了,直说吧。”张简阳打开信封,把里面的照片递给邹砚。
邹砚接过只看了一眼,原样放到桌子上,坐到了旁边沙发上:“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张简阳此前所有的侥幸都在这一刻都被判了死刑。
“为什么?”张简阳声音依旧平静,这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腻了。小阳,你不觉得我们交往后的生活太过平淡了吗?”
张简阳想,我还能说什么呢?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
“太晚了,没有时间收拾东西,我改天再来拿。”
他穿着睡衣,径直走向了门口,穿上大衣,就这么出了门。这个房间,他一秒也待不下去了,何必在邹砚面前讨人嫌?他不是个喜欢过多纠缠的人,既然已经说清楚,那么他走就是了。
父母那儿是不能回去的,刚刚把男友带给他们认识了不久,他们会担心自己。还好旧房子就在隔壁小区,还不至于要流落街头。
时间已经是凌晨,他奇怪的装扮没有引起太多注目,顺利地到了旧房子。
旧床发出一股奇怪的灰尘味,张简阳看着墙壁上的一点光斑,预感到了这会是个不眠夜。
他不怪谁,只怪自己识人不清。
·
张简阳挑了一个工作日再去了邹砚家收拾东西,他想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再碰到。其实他那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只不过既然已经断了关系,就没必要留着东西膈应人。
他打开门,小偷般地左右打量了一圈,很好,没人,放心地啪一下落了锁。
没想到他还没走几步,突然从厨房冲出来个人,是evan。
“vi!怎么这就回来了?”
张简阳楞在了原地,是啊,当然是evan,毕竟,邹砚爱好他们这一款的长相。
“我来拿点东西。”张简阳道,准备好了了迎接evan讥讽的话语。
evan看他一眼,视他为无物般划着轮椅走进了客厅,没有理他。张简阳微微吃了一惊,也没多想,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大多数是衣服,还有小部分的生活用品。不过他也算在邹砚家住得久了,各个季节的衣服加起来也有很多,装了满满两大行李箱。
他拖着行李箱来到门前,把钥匙放到了鞋柜上。
“evan,邹砚回来麻烦你跟他说一声,钥匙我放这里了。东西已经尽量收拾干净,如果有遗漏的,就由他随意处理了吧。”
evan听言,只是点了点头。vi警告过他,张简阳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能说,他只好装起了哑巴。他不知道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因此感到庆幸。因为vi有没有男友,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不在乎,他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见evan似乎听到了自己的话,张简阳拿着那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出了门,来到停车场,一个人默默把箱子堆放进了后备箱。行李箱太大,手能够活动的范围很狭小,他在抽出手的时候手表的表带被卡了一下,他一用力,表带就在手腕上勒出了一道血印。
哦对,邹砚送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