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使不得呀。您这金尊玉贵的身子,怎么能进这种肮脏的地方。况且那暴徒已经伤了你,若再有什么,可叫我怎么办?”
“闭嘴。”随即一个清朗如玉的声音响起,眨眼人就到了门口。
楚越正好奇这少主是什么人,也就抬了头往那边看,这一看却让他三魂飞了两魂半,竟比刚才见到玄威还要震惊。
那站在门前光影处的人,虽然看上去年纪还不大,那眉眼那神情那动作,却分明是晏怀风无疑!
楚越一时愣怔,万千滋味涌上心头,不知该用什么心情什么表情面对才合适,千头万绪无从整理。
晏怀风见那小子只是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三天水米没沾牙又日日受刑竟还不曾求过半句饶,眼神里分明不是愤怒或畏惧,反而是……惊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心想自己又没有长成个能吓死人的模样,这小子有什么好惊诧的。
玄威不动声色地将十四往身后掩了一掩,向晏怀风行礼道:“少主怎能贵步临贱地,请您放心,属下知道十四这回伤了少主罪不可恕,绝对没有半分偏私。”
说罢就从墙上取下一条三尺来长的长鞭,握住鞭柄一挥,鞭声咻咻破空,直直打在楚越的背上。
楚越还在看着晏怀风发愣,一时没有防备,低声叫了出来。玄威的鞭子却是不停,一下又一下落在他身上,一副打算将人就地正法的样子,眼中亦没有半丝怜悯。
这个身子背上原本就已伤痕交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其中滋味难以明言。楚越却只是第一鞭的时候啊了一声,其后便紧咬着嘴唇,无声无息,却仍旧倔强地望着晏怀风不肯移开眼。
他的背上很快鲜血淋漓,嘴唇也被咬的发白,玄威歇了歇气,还待再抽,晏怀风终于出声道:“好了。”
玄威立刻颔首收鞭,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向来喜欢十四,手上看似不留情,心里却真怕晏怀风要置他于死地,于是故意下手颇重,赌上一赌。
楚越已经痛得眼前发暗,却还是极力睁大眼睛,想看着晏怀风。
晏怀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少年,挥手让玄威走到一边,走近楚越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楚越。
大约是嫌囚室之中光线太弱,晏怀风伸出手中扇子,抬起了楚越的下巴——眼前少年虽然满脸倦容一身伤痕,却能看出底子不错。
晏怀风一伸手,玄威恭敬递上丝帕,他用丝帕覆手,摸了摸楚越的脉门,凝神片刻,忽然说:“你以后便跟着我吧。”
楚越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玄威已是大喜。
晏怀风这一句话,十四不仅不用死了,还能做他的贴身影卫!将来少主继位,楚越必是影卫首领,这却是圣门的规矩,门主与少主的贴身影卫,那地位与一般人是决不能比的。
玄威见楚越话也不说一句,还以为他傻了,忙按着他的头叫他表忠诚。楚越却莫名其妙胆大包天地冒出一句:“你还敢信任我?”
玄威吓了一跳,“什么你呀我的,一顿鞭子就把规矩全忘了?叫少主!”
晏怀风倒是无所谓,微微一笑,“那要看你当不当得起我的信任,玄威,带他回去养好伤,然后送去鬼谷。”
玄威刚要应声,闻言顿了顿,有些犹豫地问:“少主让十四去鬼谷?那地方可是……”
虽然鬼谷也是圣门门下,却是专门培养死士杀手的地方,与影卫不同。
影卫的训练以防为主,武功固然高妙,关键时刻却是用来保护重要人物的。
而鬼谷那种地方,能出来的都是九死一生的主,专门做些死士或杀手的活计,训练也就格外残酷,十人进去能有一个回来已是侥幸。
如今晏怀风让十四去鬼谷,岂不是变相地叫他去死?
楚越也是一惊,他前世便是圣门之人,自然知道鬼谷是什么地方,虽然从未进去过,却也知道能从鬼谷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晏怀风他……
晏怀风抬手制止了还想再说话的玄威,低头看着楚越,“我既要将性命交托于你,你自然也要有让我交托的能力。你有勇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伤我,难道不相信自己出得了鬼谷?”
晏怀风这一声“有勇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伤我”,原本指的是十四在比武场上打伤他,落在楚越耳中,却联想到了自己。
想到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连同那些明知不怀好心的人将晏怀风逼至投江而死。
而那人最后的无奈和维护还言犹在耳,心脏处无端地开始剧烈疼痛,如果……如果眼前的晏怀风只是一场梦,如果根本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这只是他弥留之际的臆想,该怎么办?
不,主上,这一世,我绝不背叛,无论你让我做什么。
楚越抬起头,直视着晏怀风的眼睛,诚挚而决绝地说:“请少主放心,楚……十四绝不辱命。”
3、鬼谷
楚越坐在屋里收拾东西。
这是原本那个叫十四的少年的房间,晏怀风离去之后,他随着玄威走出囚牢,第一次看到他现在所在世界的天空。
蔚蓝,竟似当日晏怀风落入澜沧江时那一抹蓝影。
就算这个世界只是他因为对晏怀风所怀歉疚而造出的梦境,也不必再醒了。更何况少主刚才那把扇子触到他的下颔,感觉分明如此真实。
楚越至今对自己的遭遇还有些懵懂,刚才问了玄威,现在竟是圣门老门主还在位的时候,此时的晏怀风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