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众人,见着他一来一去,宛如飘渺之间,顿觉仰望。
耶律奇沉下脸:早知道,不和她说那些话了,看的出来,皇帝不高兴了。
柳姑姑一众人,已是在山上的行宫里等着她了。她失踪以后,奕风是极快地把消息报告了他这儿。所以,他干脆让人在这儿备好了衣服用物,等着她上来换。柳姑姑服侍她换好行装。花夕颜想起那晕死的李丽华郡主,问:“二公主问起郡主没有?”
柳姑姑答应:“二公主没有在这行宫,郡主是不是送到这行宫奴婢要去问问。”
后来得知,李丽华是在这儿换了衣服,想必是离二公主那帐篷远了些,只好暂时接到这儿来疗伤。
她哥去了郡主那儿,指导随行太医开药。毕竟是个郡主,而且是西秦远道而来的贵客。
花夕颜回到皇帝那儿时,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龙榻上,伸出一只手指,像是逗弄似地抚了抚从凉亭外头伸进来的一株桃花花骨。
从凉亭里望出去,见是一片桃花林种满了山谷。一团一团像云霞似的,美不胜收。只能说这山里气候多怪,秋天的季节,居然在这半山腰里的山谷,是百花盛开,花香阵阵。
“槿汐坐这儿吧。”他像是闲来无事,收起那逗花的指头,指了下自己身边的位置。
她坐到他身旁,也是手头无事,为他亲手冲泡起花茶。
“等会儿,看看我们两儿子,能给我们带点什么东西回来。”他捧起她泡好的花茶,轻尝一口。
“臣妾知道了。”
她这样的声音,简直夺他魂似的。手指搁下茶盅,轻扶起了她下巴颌:“宫槿汐,你不气朕吗?”
本该气的人是他吧。因为她不听话,跑到这儿来了。
“臣妾哪敢气圣上?”
“朕不是对你见死不救?”
“圣上是知道槿汐身上有凤印,倒不至于真有个三差两错。”
深不见底的墨眸闪过一道暗光,扶住她下巴颌的手指微微捏紧。
凉亭底下,突然传来李顺德的声音:“圣上,宫大人来了。”
她哥这是来汇报几个伤者的情况。
宮相如走进凉亭时,看见他们两个相敬如宾地坐在榻上不见异样,因此拂袍行了礼,说:“回禀圣上,丽华郡主只是一些皮外伤,不打紧。季瑶郡主反而伤势稍微重了些。”
“怎么说?”花夕颜一听黎季瑶的伤不轻,肃了几分神色。
“郡主从马上摔下来,可能内脏有淤血,需要调养。”
黎季瑶这桩意外算是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计划。本来,按照秦王的功力,肯定是毫无发损的,哪里知道黎季瑶那小妮子竟然挂心秦王到这个地步,不惜性命要去帮秦王一把。
这,应算是因祸得福吧。
“看来,真是要嫁了。”某人颇有些郁闷的一叹息。
花夕颜好笑地听着他叹息声。这人,面上冷归冷,什么皇帝的心思,到了最终关系到某个亲人时,和凡人倒也没有什么不同。看得出,他对黎季瑶是喜欢的,黎季瑶在他心里面是有妹妹这个位置的。
为此,他稍稍借此发了句牢骚:“朕说什么以后都不能有女儿。”
有了女儿,等于有一天都要像黎季瑶这样嫁出去,多郁闷。
宫家兄妹俩对此,只能是无语问青天。
生儿生女,又不是谁能说的算,机率全看老天爷安排。
花夕颜想动身去看看黎季瑶,但是听他哥说,秦王在黎季瑶那儿,她去了反倒是当电灯泡,想想,算了算了,说不定那小妮子这一刻,满脑子都想着能把狼爪子偷偷伸到瞎子帅哥那儿一下。她要做的是,只能是尽快把郡主的嫁妆准备齐全了。
至于长公主那块的说服工作——
花夕颜道:“听说当年二公主能远嫁西秦,都是因太皇太妃的功劳。长公主若是想不通的话,不如让二公主与太皇太妃言传身教。”
云眉一抬,底下琢磨的目光,似乎在说她这手段越来越老练了。想必接到这个任务的二公主和陈氏,都要气到半死了。
花夕颜不是说踢皮球,但是,能者多劳嘛。让她去说长公主,真不如由陈氏和二公主去说更有效一些。一个来自西秦,十分清楚西秦的情况,长公主的疑问都能得到完美的解答。再说了,黎季瑶本人都愿意嫁了。长公主再耍性子又有何用。长公主其实该郁闷的是,女大不中留。
夫妻两人,刚把长公主这块安排好。
那头又有人来报,说长公主不知从哪儿接到消息,急匆匆搭着马车到这儿来看女儿了。
只有这颗掌上明珠,是心头宝贝,长公主一听黎季瑶为了秦王从马背上摔下来了,脸上是一边郁闷的黑一边怒,走进了皇帝的凉亭。
因为去探望女儿之前,必须先请示过皇帝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