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官蕙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巷子口忽然又涌进了一队手持弓箭的弓弩手。霎时间,箭矛似雨一般,朝着她狂射而来。
见势不妙,凤邺北一边用长鞭挥散不停飞射而来的箭矢,一边冲着葎大喊,“快保护她离开这里,我掩护你们!”
葎点点头。他与凤邺北配合得天衣无缝,由凤邺北挡住那箭雨,他则将上官蕙护得牢牢的,在凤邺北的掩护下寻了突破口,他带着上官蕙一路狂奔。
看到前方有几匹马,应该是凤邺北几人骑来的。葎长臂紧紧揽住上官蕙的腰,飞身而起,不过眨眼工夫,两人便双双落在了一匹马上。
就在葎勒紧了缰绳之时,咻呼一声,一道羽箭呼啸划破空气而来,泛着凌厉青芒的箭头对准了两人。
以葎的功力,要躲过这只羽箭轻而易举。可是只消他身子稍稍一歪,那箭头就会刺进上官蕙的身体里。
“唔~”
马儿疾驰中,上官蕙敏锐听见来自身后男人的一声类似痛呼的低吟。她眉峰轻挑,目光中划过一丝错愕。原来葎可以放出声音,他并不是真的哑巴。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听葎适才的那一声低吟,他好像受伤了。
“葎,你怎么样?”
她焦急问着,回答她的却只有空气划过耳际的呼啸声。
上官蕙和葎突出了重围,也终于摆脱了敌人的追兵。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山路里奔波了近两个时辰,他们悲催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天色已逐渐黑沉下来,葎又受着伤,他们须得尽快寻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上官蕙率先从马上跳了下来,可在她抬眸去看仍坐在马上的葎时,却发现他脑袋耷拉着,似已陷入了昏迷。
“葎,葎!”
她神色一紧,究竟葎是何时陷入昏迷的?她竟丝毫不知?就算他已失去意识,可双手仍是死死拽着马的缰绳,身体亦绷得很直,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仍保护着她。如此执着,怎不叫她动容?
上官蕙扶着昏迷的葎,深一脚浅一脚费力地踏入山林之中。她想,眼下天色已黑,他们进入到山林之中,纵使追兵追到了这里,一时半刻也是寻不到他们的。她得尽可能多的争取时间,为葎疗伤。适才看见葎的背上插着一支羽箭,想也知道,他定是为了保护她才以自身作为肉盾,生生接下了那支羽箭。
葎三番两次舍命相救,这份恩情,怕是她这一辈子都是还不完的……
不幸中的万幸,在上官蕙气喘吁吁支撑着葎走到半山腰时,居然惊喜地发现一间简易搭建的茅屋。想来,应是猎户留下来的。
千辛万苦之下,上官蕙总算凭借一己之力把人高马大的葎扶进了茅屋之中。
“呼……”
她长吁一声,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别看她平时应付起各种难题显得游刃有余,可到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体力上明显要差了许多。
本来打算把葎扶上茅屋里唯一的土炕,可或许是葎真的太重了,又或者她已经耗光了体力,两手一滑,竟然让身上有伤之人重重摔在了硬实的土炕上。也是这一摔,竟让昏迷中的男人恢复了意识。
☆、第355章 唯一的理由
一声浅若的****,葎缓缓地睁开了眼。
“太好了,你总算醒了。葎,我现在要帮你处理背上的伤口,可能很疼,你忍着些。”
待体力恢复了些,上官蕙便开始专心处理葎肩背上的箭伤。她用力撕扯开那被血晕湿的月白色长衫,此时也顾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德礼俗。
撕拉一声,月牙白缎袍失了一角,隐隐露出男子健壮的胳臂。
上官蕙瞳眸骤然一阵紧缩,因为注意到葎肩背上的箭伤正源源流出黑红色的血……
黑血?难道说箭上有毒?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棘手了。在这荒山老林之中,条件毕竟有限,她要如何才能清除葎身上的毒液?若只是单纯的箭伤倒还好说,虽然她不通医术,可止血包扎这样的事应该还难不倒她。可眼下……
看着那伤口处源源流出的黑血,上官蕙愁眉紧锁。若放着这伤口不顾,毒药凶猛,只怕葎就算再强健的体魄,也难挺过今晚。而此时外面的天色已完全黑沉下来,他们又迷了路,不论是她和葎走出这里寻救还是她独自去搬救兵都是不现实的。换句话说,现下葎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她而已!
上官蕙凝思片刻,美眸里闪过一抹坚毅之光,心下已然有了主意。
她知道这么做于礼不合,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一打定主意,上官蕙便把葎扶坐起来。
“葎,我想你应该也知道那箭上有毒,我现在必须帮你把毒液吸出来……”
听到这里,葎忽然猛烈地摇起头来。不行,他绝不能让她这么做。万一她掌握不好,在吸出毒液的过程中,自己也不慎中了毒怎么办?他宁可自己死掉也坚决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似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某种决意,上官蕙不急也不恼,神色波澜不惊,站在土炕边,双手环胸。
“既然你不让我帮你解毒,那便是打定主意要求死了。也罢!你是为救我而死,救命恩人都死了,我焉有苟活的道理?”
葎神色一紧,双眼定定地望着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蕙回视着他,唇边绽开了一抹绝美的微笑,然而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冷得叫人不寒而栗。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