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的身子被一个冷酷的男人摆弄著。
这个男人,著一身灰色夜行衣,结实的布料包裹著更加结实健壮的身子。一头白色的发被高高的束於脑後,赫赫的露出苍白的颈子。这个男人看起来极为的惹眼,因为他很英俊,因为他很病态。
“如何了?”李庭并没有为自己的反感而打扰男人的动作,静静的坐在桌前,喝著茶,询问。
“僵木花之毒积在他体丄内,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只是双腿废,还真幸运。积存这麽久的剧毒不能解,只能想法子导引出来。莫急……”白蛇君杨瑜利落的又在魏燕的身子上行了三针,“僵木花毒性奇热,非常物可抵,若不是每日灌入精气,他定会身心灼热而死。怪不得你要开这个凰豔楼,李庭。”
李庭听了这话,不作答,径自品著茶,闭目养神。
“杨公子,你莫要讥讽李庭。是魏燕想要苟活於世,他不过是成全了我。”魏燕回著话,雅致的脸上露出清淡的微笑。
“你这腿能不能站起来,你们倒是不关心,只是关心我能不能解了这燥热饥渴之症,是吧。”
“是!”李庭毫不隐晦的肯定,又继续说,“你要找的人,我明个给你回复,不出意外就是那个人。”其实,李庭已经知道了杨瑜一心要找的人是谁了,只是今天找个机会,做个样子给毒医看罢了。其实,这几日是他不想用那个人的消息,去换被绑票挟持的朱传尹。他恨不得这个男人瞬间在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最好是挫骨扬灰!
“多谢了!那人的赎身钱该如何清算?”
“你若是解了魏燕的毒,这凰豔楼送你都成。”李庭意兴阑珊的说著让一般人狂喜的话,但这话却丝毫无法打动男人。
“这毒可解,只是需要时日。我对凰豔楼没兴趣,只想带了那人离开。还有,我要接近冼王。”
“这个……我想办法。不过,被你绑了的那个人,你确定没有伤他?一丝一毫都没有?”
话放出来,或许只是李庭很寻常的询问,却像利刃般狠狠贯穿男人的心。他伤了人儿,不仅是人儿身体上那些久久无法消除的鞭笞之痕,还有人儿在诀别时声色如萧的恳求和叫嚷。明明和自己一样是男儿身,明明外表与这些凰豔楼男色的美貌与婀娜无法相比,却能毫无声息的将自己的心一点点的融化。人儿光鲜的自信,人儿耀眼的豪爽,人儿可爱的骄纵,犹如热烈的太阳给自己光亮,让自己慢慢走出那片停留了十年的黑暗。他不想去辨析这种需要和渴求到底是什麽,或许就像自己十年来都想著哥哥与爹爹的容颜那般,是一种温暖而快乐的幸福感。
当柳妍御抱了人儿疾走之时,杨瑜的心紧张的都要跳出来了。他好担心这个单纯到连吃喝需要付钱的常理都不明白的人儿,又陷入歹徒之手。他就是拼命的追,不停的追,怎奈何这个柳妍御的轻功实在是太出神入化了,他又无法引出星玉带血纹,绕城三圈後便被甩掉了。那个时候的他,恨不得将自己这双腿砍掉,留著有何用,为何连轻功都是技不如人。算算日子,自己最多只有几个月的活头,必须要将那些未尽之事完成才可,所以拖著疲惫的身心到了凰豔楼。
怎知道,自房檐上落地,就看到那个拉走人儿的男人,柳妍御!他正在隐蔽的院中怀揣著一个颀长美丽的身子尽情享受著,直接飞了三只叶镖上去。被那厮抱著怀里的人躲了过去!
几下过招之後,杨瑜才发现,这个柳妍御其实不会武功,只会轻功……真是汗颜!竟然有只会轻功的人。怪不得他轻功了得,精准一道的结果。
自柳妍御口中得知人儿被带回了凰豔楼,现正在房里休息。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了无牵挂的他,找到了李庭,继续著自己的事情。
“我问你,你没有伤了绑走的那人吧?白蛇君?”李庭见男人一阵发呆,又重复了一遍。
“他……没事,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就当我从未见过他,从未碰过他,你意下如何?”
“我和魏燕倒是无所谓,柳妍御那边,呵呵,妍御的心思深如黑潭,无人知晓。不过是个品性极好的人,除了为自己的事不择手段外。不过这个事情与他无任何干系,他自会守口如瓶。”李庭不紧不慢的承诺著,他对魏燕以外的任何事物都无任何的兴趣。
正说著柳妍御,这个男人就挂了招牌微笑入了房内。还是抽著不变的水烟,衣衫凌乱,fēng_liú倜傥,“说我什麽呢?虽然听到你说我心如黑潭,好在马上又接了句品性极好,功过相抵,我就不追究了。”
李庭连看都懒得去看这个闲散之人,只是走上去,夺下了正在吐气的烟管,“我说了多少回,不许在幽梦园里抽这玩意!”
“死不了人~对吧,大名鼎鼎的星玉带白蛇君!”柳妍御的精明是敏锐的城府,恰到好处的转换著身边之人的注意力。
杨瑜既不看他,也不讲话,只是静静的施针驱毒。
柳妍御的嘴角更是暗暗的一撇,自牙缝里吐出话来:“上官公子,带了你的主子进来吧。”然後几步走到杨瑜身後,密语:“对不起了,为了我的人儿,只能辛苦你了,白蛇君。”
对此话还未来及做出反应,男人就被另一个声音惊住了。
“杨瑜!你怎麽会在这里?!杨瑜!”本来没什麽精气神,只是跟著上官随云进了房间的朱传尹,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又惊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