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静默了一会,才传来慕容颛的声音,“你就是蓬莱王?”
“正是,”蓬莱王道:“本想前几天去拜见太师傅,无奈礼帖都被退了回来,听说太师傅近日在此过寿,刘珉冒昧,只能远远祝太师傅福寿安康了。”
对面又静默了一会,慕容颛才道:“怎么你送过礼帖么?”
蓬莱王尚未来得及说话,慕容锦已道:“什么礼帖,分明是要求。你若不是想请爹爹为那小姑娘诊脉,会巴巴地送礼帖来么?”
“呵,”蓬莱王道:“师姑倒是明察秋毫,我的确想请太师傅为这姑娘诊一诊脉,她怀胎十月,却仍不产子,我实在是忧心得很。希望太师傅医者仁心,高抬贵手,救这母子两条性命吧。”
“哼,果然还是为了求医而来。”慕容锦哂道。
蓬莱王却不理会她,猛然跪下,道:“但凡太师傅肯出手,不论您要求什么,刘珉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喔?这么严重,”慕容颛似乎有些动心了,“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费这么大心思?”
蓬莱王道:“她今日恰好在此,太师傅一见便知。”说着招手让桂玲珑过去。
桂玲珑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什么局里一般,走到窗口盈盈下拜,道:“玲珑在此,祝慕容老先生青松不老,福寿绵延。”
说完抬头看见对面一位头发花白、须长三尺的矍铄老者,正怔怔地看着她。
☆、44 前往武陵
老者身后,站着一个年近中年的妇女,面容保养得极好,只是此时满脸惊愕之色,圆睁双目,好似见鬼一般。
“你……”她不可置信地指着桂玲珑,道:“不……”
桂玲珑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两个人,不明白他们为何见了自己如此吃惊。她今天出门本来就一路颠簸,此刻又觉得不舒服起来,身子一软,就朝后倒,蓬莱王已稳稳扶住她,又将她扶到窗后坐下。
“太师傅,这就是要麻烦您老诊治的病人了,刘珉再求您一次,只要您愿意出手,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刘珉!你敢搞鬼!”慕容锦的声音响了起来,又尖又利,似乎含着无限怨毒在里面,“爹,不能答应他!”
“慕容锦,你真是毫无怜悯同情之心,她年纪尚小,又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见死不救,真是蛇蝎心肠。我今天看在太师傅面上,不跟你计较。你再敢多说半个字,别怪我兵围蓬莱城,让你有来无回!”蓬莱王软声哀求之后,竟又冷酷起来,他对慕容锦的态度,从始至终就没好过。
慕容锦轻蔑一笑,还要再说,慕容颛已经抬手制止,看着蓬莱王好一会才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心肠性子,也越来越像你爹了。”
蓬莱王见他说话,忙又换了一副恭敬面孔,道:“刘珉失礼,还请太师傅见谅。”
“没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慕容颛道:“正该如此才好,皇宫诡谲,生存不易,这么多年,辛苦你啦。这姑娘……玲珑。是你最近才接来蓬莱城的么?”
“正是!”蓬莱王道:“今年正月从上京接来,她那时,就已经有孕在身近一月了。”
“正月?”慕容颛掐指算算,道:“的确是过了产子日期了。”
“请太师傅垂悯,”蓬莱王说着说着,又跪了下去,“刘珉年幼,不敢有面子劳烦太师傅,但请太师傅看在我双亡的父母份上,救救这母子二人吧。”
慕容颛闻言长长叹了口气。道:“好孩子,你起来吧。你的心思我懂,这姑娘。就交给我好了。”
“爹!”慕容锦不满地叫道。
“你不用再说了,”慕容颛道:“眨眼间,孩子们都长得这么大了,我一把胡子,垂暮之年。在世之日所剩无多,难道要带着遗憾入土么?”
慕容锦听了这话不敢再说,蓬莱王连叩数个响头,道:“太师傅大恩大德,刘珉没齿难忘。”
“嗯,我救她们可以。但你方才也说了,只要我肯出手,你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就告诉你我的条件。”慕容颛想了想道:“我要这姑娘和穆楚随我一同回武陵去,陪我住在药师谷,即使医治完了,未经我的允许,也不得擅自离开。”
蓬莱王听了一愣。犹豫道:“这……”一个是他亲妹妹,有孕在身。行动不便,一个是他表弟,左膀右臂,得力助手,一下子都离开他去,担忧之余,还真有些不情愿。
“你不用犹豫了,”慕容颛道:“我听说汾阳侯秦保贤将女儿嫁了给你,你真的要穆楚和玲珑陪你待在他的眼睛底下么?”
蓬莱王听到这话轻轻啊了一声,立刻道:“太师傅远见卓识,刘珉听命。我这就吩咐下人准备,让穆楚和玲珑随您离开蓬莱,往武陵去。”
慕容颛嗯了一声,道:“你一个人留在蓬莱,要诸事小心,过个几年,等必要时,他们两人自然会回来的。”
“谨遵太师傅的吩咐。”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穆楚,你带这姑娘下楼来,给我好好看看。”
穆楚啊了一声,还沉浸在要离开蓬莱王的吃惊中没有回过神来,蓬莱王已经吩咐道:“就照太师傅说的做,带玲珑下楼去吧。这么待在蓬莱,是不成的。”说着又走到桂玲珑身边,摸摸她头道:“玲珑,有太师傅出手帮你诊治,我就放心啦。蓬莱城最近多事,你和穆楚随太师傅到武陵去,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啊,听话。”一番话说得关怀备至,在情在理,让桂玲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