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站著干嘛,还不快坐下来。」
炽顏依言坐了下去。
他高大魁梧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靠在秦浪身边,有力的双手揪著面前的草根,低垂的金眸裡充满了迷惘。
忽然,炽顏抬起头看了眼秦浪,对他说道,「你不该来救我的。」
正拿著乾粮在啃的舞阳王听见炽顏这麼说,差点把嘴裡的馒头渣喷了出来。
「我丑,笨,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我想……我还是别跟在你身边了。」
炽顏的神色显得很忧伤,但是同时因為面相的原因,他的忧伤看上去也是有几分兄狠的。
结果,这张忧伤并兄狠的脸上很快被舞阳王嘖了一脸的馒头渣子。
秦浪一把揪住炽顏的领口,破口便骂:
「本王费了那麼多心思救你出去,你想跑?!本王告诉你,没门!那麼多金子都花在你这个妖孽身上了,你倒是拍拍屁股就想溜啊?!告诉你,不把本王损失的黄金赔出来,本王绝不……绝不放你走!」
「我没有黄金……」炽顏撇嘴苦笑了一下,嗓子裡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你也知道自己没有黄金,没有黄金还敢和本王我讨价还价!」
秦浪乾脆把袖子一撩,作势就要捶炽顏几下,炽顏立即下意识地护住脑袋,嗓子裡咕咕呜呜得更厉害了。
此时此刻,云翳中一弯孤月已探了出来,凄迷的清光洒在二人身上,平添出几分寂寥与哀愁。
秦浪拂袖一叹,终於还是没有再动手欺负这只敏感又脆弱的淫兽之王。
他抚著炽顏被染作墨黑的髮丝,不知為何觉得对方比起金山银山来,似乎更為真实,亦更為可靠多了。
终究,fēng_liú半生的舞阳王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啊。
「早在第一天你就卖给我了,所以这一辈子,只要我没有丢掉你,你都得乖乖地跟在我屁股后头。」
炽顏从指缝裡看了看不像在说笑的秦浪,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道,「那上一次你不是卖了我吗?」
「上一次不算!上一次是為了再赚一笔!噢,不对,上一次不是我决定的!你这混蛋怎麼这麼记仇?!」
一语不合,舞阳王又暴躁了起来,他一把推倒了炽顏,人声嚷嚷著,以為声音大就能把这只淫兽忽悠过去。
心知肚明的炽顏微微笑了笑,总算放宽了心,他就知道卖掉自己这麼出色的淫兽之举,必定不是秦浪真心。
「唔……」
月光下,炽顏的面容变得柔和许多,他仰著头,眼神中充满了对yù_wàng的渴望,或许又只是他饿了……
秦浪摸著炽顏和粗獷的长相大大不同的细腻肌肤,忍不住拉开对方身上的衣物,他知道自己早就迷恋上炽顏的身体,这也是对方比黄金更让自己兴奋的理由之一,当然,前提是在他不必过度餵食的情况下。
想起对方对自己的痴恋以及不捨,秦浪在吻上炽顏双唇时笑了越来。
「淫兽,淫兽……我看你倒更像一隻情兽,那麼重情,生怕本王会丢了你。放心吧,本王今夜就对月发誓,此生此世,与你这只妖孽不离不弃。」
对於正在逃难中的两人来说,风花雪月毕竟是短暂的事。
在原野上一场野合之后,秦浪又开始带著炽顏踏上南逃的旅途,他们只要能走到和长阳接壤的卫国边境处,便算是得救了。
只是如意算盘总是好打的,未知的艰难险阻也是密佈的。
不久之前郑咏接到密报,在离国境不远的昌河城郊外出现两个怪异的旅人,其中一名除了髮色是黑色之外,无论外貌还是体格都和通缉令上所描述的淫兽非常像。
而更让人怀疑的则是另外一名看上去很有气质、长得也十分俊美的男子,因為他居然在一处麵摊上自称本王,接著更是在连吃了五大碗麵之后,带著身边的大个子连面钱也没给就跑掉了,这才引得卖面的老板愤而报官。
「看样子此二人必是秦浪和淫兽之王了,不过他们似乎乔装改变了一番,哼哼,以為这样便能逃出孤王的掌心了吗,传令昌河城的卫士令,定要拦截住此二人!」
郑咏阴险地一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没想到堂堂舞阳王也会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
秦浪仰天长叹,他看了眼跟在身边的炽顏,唯一的希望都放到对方身上。
就在二人露宿野外之时,他随身带的金银珠宝被不知名的小贼全数偷去,连一个子儿也没给他们留,现在对於秦浪来说,身边最值钱的就剩下炽顏这只四珍之首了,只可惜这家伙暂时是不能换钱的。
没有钱的日子真是不好过,自前天吃了五大碗霸王面之后,秦浪就再没吃到什麼好东西了。
热心的炽顏想為他找一些野菜充飢,结果不小心挖到毒草,差点没把秦浪给毒死。
被毒得吐了好几场的秦浪,身体也虚弱了许多,眼看著再翻过一座山就可以到达卫国边境,他却是体力尽失,只能在炽顏笨拙的搀扶下艰难前行。
想想自己当初在舞阳王府中锦衣玉食,何等畅快,然而如今落到这般悲惨境界,到底都是為了什麼呢?
不仅被毒得肠胃不适的秦浪,大概脑子也被毒坏了,向来信念坚定的他开始產生了渺渺的迷惘之感。
他长吁短叹地踩过难行的山路,有气无力地望瞭望炽顏,那不过是一张兄恶粗獷的脸,对自己来说丝毫没有美感,可是自己却能為了他抛却荣华富贵,变卖家產,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