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蛊毒已解,才说出这番话?
其实他自始自终,如若不是遇到师傅,当真便是一个废人了。
沈征鸿却并不如他所料般一无所知,他抓住问题的关键,问道:“小远说你身患顽疾,特来沈家堡替你求药。宋楚,你可是中了毒?”他想到回来的路上宋楚突发的症状,心头一凉,“而且今天晚上,你为什么会突然看不见?”
宋楚没想到他竟会想到这层,一时间无以应答。沈征鸿顿时紧张,“宋楚?嗯?有什么不肯跟我说的吗?”
宋楚是何等聪明之人?仅这刹那间的功夫已想好了说辞。他正要开口,庙门却哐当一声响,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那人全身泥泞,衣物全湿,看到他们也不及打招呼,只瑟缩的蹲在火旁,伸出手去烤火。宋楚一眼就认出他是那日在宋家庄门口茶馆说书的人,也是被霍子语称为老臭坛子的那个。他此刻冻的唇色发白,胡子缠成一团,远没有上次羽扇纶巾的潇洒模样。宋楚递了盖在身上的外衣过去,微笑道:“将湿衣换下来烤干吧。”
老臭坛子伸手接了,看了宋沈二人一眼,也并不惊异,只嘿然笑道:“年轻人,可真巧。”
宋楚微点头,“没有想到前辈还记得在下。”
老臭坛子微点头,看到两人姿势亲密,怔了怔,尔后坦然将衣物换下。宋楚本不欲看人身体,但偶然瞥到后,再也移不开眼。
那老臭坛子身躯纤瘦,皮肤白皙。只是在那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看得出是陈年旧伤,有的却是新添的。宋楚联想到霍子语说此人是邪神教的叛徒,心生好奇,忍不住直接问道:“前辈究竟是邪神教什么人物?”
老臭坛子也不惊讶,理了理湿发,道:“嘿,那日全靠公子拖了霍子语一会儿,老朽才得以逃脱。老朽以前虽待在邪神教,但在江湖上可没什么名气。”
宋楚见他年约五旬左右,定是上任教众,只是不知道何以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前辈对燕林谱知悉甚多,定然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罢?”
老臭坛子低笑道:“燕林谱?这都是陈年旧事罢?江湖中人谁不知悉?”
宋楚紧盯着他,“只是知道那么详细的却没那么多。正道人士自觉有愧,后世留下的传闻只说了燕林谱上剑法天下无双,可没怎么提正道人士怎么迫害那两兄弟的事。”
老臭坛子淡笑,“看来公子颇为关心?”
宋楚笑,“学武之人定然是心系天下第一的位置。前辈可知道后续之事?”
老臭坛子摇头,“不知。”
宋楚已知他会这般回答,心下也不失望,只道:“前辈从哪里来经过此地,可觉腹中饥饿?”
“从江南而来。怎么,公子这可有吃的?”
“现食倒没有,不过在下可出去找些来。前辈请在此稍候。”宋楚站起身,拉了沈征鸿往外面走。
外面天色黑,雨虽然停了,但此刻又去哪里寻食物?沈征鸿疑惑的看了看宋楚,宋楚不说话,拉着他绕过庙后,轻声道:“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沈征鸿一惊,静心听去,果然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他功力本不低于宋楚,只是他刚刚想着还未问完的问题,自然分不出心神注意外面的动静。
庙内有说话声传了来,只是细细的听不真切。宋楚给沈征鸿做了个眼色,两人身躯一纵,上了庙顶。
两人功夫都算一流,自是没有发出丝毫动静。两人匍匐前行,庙顶本就残破,此时一探头,下面的一切便瞧的清清楚楚。
庙内除了老臭坛子,还多了一行人。宋楚一看便知道是霍子语,他仍是一身红衣,衣上没有半分污迹。此刻他正笑吟吟的看着老臭坛子,道:“嘿,您倒是跑啊,最好跑去把那人找出来。”
老臭坛子也不惊恐,只淡道:“教主原本不就是这个意思么?此刻出现却又是为何?”
霍子语冷笑,“你自然知道,快将那东西交出来,如若不然,二十多年牢狱之灾,我再让您尝尝。”
老臭坛子紧了紧衣,“老朽既将那东西拿出来了,自然就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要么你就把我杀了,也图个干净。”
霍子语眼一瞪,“灭脑毁尸丸的滋味您是没尝够是不是?”
老臭坛子不再说话,只悠然的烤着湿衣。眼看霍子语便要再下杀手,宋楚飞身掠下,微笑道:“霍公子,别来无恙。”
霍子语微眯眼,冷笑道:“我道是如何,平日见了我们总跑的人,今日竟还敢悠闲的坐在这,原来是有恃无恐。”他转头看着宋楚,也不客气,“宋楚,你若当真要管我们邪神教的事,我纵然拼不过你,也要比上一比了。”
宋楚笑,“霍公子自谦了罢?若论用毒的功夫,谁还比的上你?在下只是刚站上一会儿,已不知道中了霍公子多少种毒了。”
霍子语恨声道:“反正那人总会来治你的,你又担心些什么?宋楚,我今日真有要事,你还是快点走罢?”
宋楚微笑,“我走可以,但是我要带这位前辈一起走。”他伸手往老臭坛子坐那一指,顺势望去,那地儿却哪里还有人影?
霍子语气的跺脚,“哼,关了他二十多年,逃跑的功夫却依然没有退步。宋楚,这都怪你!”
宋楚暗暗讶异,自己刚刚虽一直在跟霍子语说话,但身旁的动静总算都有关注,怎么他离去自己竟没有察觉?
此刻才知,霍子语不是故意不抓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