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璋在外瞳孔一缩,当机立断:“就是现在!锁龙鼎,炼!”
几人修为尽数倾注,锁龙鼎龙鸣阵阵,飞旋而起。
天地似乎静了一刹。
胶着的黑气与金光豁然一僵,旋即,金光彻底压倒了黑气,艰难而坚定地一点一点向下,和锁龙鼎的疯狂吸力遥相呼应,将黑气压进了铜鼎内。
封妖玦自顾惊寒和容斐颈上飞出,合二为一,旋出一面太极图案,缓缓落下,封住了鼎口。
……一切告一段落。
顾惊寒和容斐看向对方,一时心中俱是释然。
但这释然还未持续半分钟,身边的业火便突然涌起,无数火舌刹那缠上了顾惊寒的身体。
“大功德之人不可死,那就你给我垫背吧!”
天魔充满恨意的微弱声音从鼎内传来,“炼化焚身之苦,你也来尝尝!”
那声音很快被一阵模糊痛苦的叫声淹没,碾成灰烬。
天魔临死反扑,业火滔天。
容斐却根本无心去理,在火舌出现的那一刻,他脑内便是一空,心中还未有所想,身体已经冲了出去,紧紧抱住了顾惊寒。
“顾天师!”
“大师兄、二师兄——!”
火焰如海,映亮整片苍穹。
风停,天降大雪,百年不遇。
……
半年后。
海城周公馆。
时值酷夏,骄阳似火,凉风微弱不可寻,处处皆是蝉鸣,掩藏在绿叶青枝后,叫嚣着夏日闷燥。
日头西斜,周公馆紧闭的大门缓缓开了。
周老爷送一名青年走出来,向来矜傲的神色却微微低了,看向青年的眼神和气中透着忌惮和恭敬:“此事多亏了顾大师,不然周家这多年基业,恐怕要就此毁于一旦了……顾大师,今日真的不留下来一同用饭?老夫早就仰慕大师的才学见识,还想领教一二哪。”
青年长身玉立,俊眉修目,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只是青年看着年岁不大,却有一头银白的头发,于夕光笼罩中,泛着轻软的光,似水流淌。
“不必了,有人已等急了。”
青年淡淡道,声音低冷,抬起望向路边老爷车的目光却轻轻缓缓地温柔下来。
也确实是等急了。
容斐一见着顾惊寒的身影,就耐不住,抄起自己顾惊寒特制的洋气小拐棍,一脚踹开车门,拿着拐棍不耐烦地敲,瞪着周老爷:“行了行了,老周头儿!你媳妇我媳妇啊?还没完没了了……想吃饭想谈天说地找你媳妇去,别妨碍别人家夫夫感情行吗?你说你这人讨厌的……”
周老爷被噎得胡子都吹起来了,但却没法计较。
满海城人都知道,容少爷是个比太平洋还大的醋缸子。找他家男人抓鬼拿妖行,吃饭喝酒却绝对不行。
自从去年俩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在医院呆了两三月后,容少爷这毛病就变本加厉,恨不能找根绳把顾惊寒绑身上。
好些人可怜顾大少,好好一个大好美男子,却摊上了一个妒夫,半点自由都无。
不过周老爷不可怜顾大少。
因为顾大少已经在容斐露脸的瞬间就快步走了过去,摸摸人的脸,轻轻亲一口,贴着耳朵低声说话。
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那股温柔劲儿,也不知道是谁更离不开谁。
周老爷撇嘴,回瞪了容醋缸一眼,关门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呸,大街上就亲,不知羞!
“什么时候来的?车里闷,怎么不进去叫我?”
顾惊寒淡声说着,发动车子。
明晃晃的光线穿透下来,街边宽大的叶子散开片片绿荫,于车窗前一格一格地闪过,时明时暗。
容斐看着顾惊寒的侧脸,懒洋洋道:“刚到,我算着时候呢。商行里烦闷,坐不住……明天你陪我去吧,我腿疼,想你背我。”
顾惊寒闻言,不禁看向容斐的双腿。
半年前,除去天魔一战,也算得万事俱备,较为顺利。但却没想到,天魔临死不甘,以魔气引怒了业火阵,让顾惊寒差点真的业火焚身而死。
但只是差点儿。
顾惊寒没死,容斐在那一刻扑了过来,彻底焚没了功德金身。
适时天降瑞雪,渐灭业火。
天道突然降雪灭火是作何想他们不知道,但这条命留了下来,还是令人深感幸运。
只是到底留下了些后遗症,比如顾惊寒的白发和脸上的鞭痕,让他原本清正高冷的面容多了几分奇特的妖异俊美之色,神秘感与吸引力倍增,一回海城,不仅勾得名媛小姐们脑袋热,就连鬼怪妖j-i,ng都一边被揍一边试图勾引。
容斐不知道顾惊寒怎么就s_ao得那么出奇,不得不投入更多j-i,ng力,严防死守,榨干公粮。
还比如,容斐也受伤了,他焚去了功德金身,成了一个有点修为的普通人,不再有功德之气护体,而且腿还被烧瘸了,走路慢点看不出来,也不疼,就是走快了有点一高一低。
顾惊寒特奢侈地用千年桃木心给他做了拐棍儿,能背着抱着就绝不让容少爷两脚沾地。
若不是容斐真怕自己总不下地都要忘了走路姿势,恐怕顾惊寒能将容少爷天天扛身上带着走。
两个人都有了过往的记忆,以前那么多年都过了,怎么眼下还跟没过够似的,一时半刻也离不了面前的人。
天魔被除后,长青就亲自护送云璋、温扬、严子棋和陆沉渊投了胎。
虽说严子棋曾因被陆沉渊虐的得心灰意冷,发誓要让陆沉渊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