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徐离善终于如愿以偿,他却成了徐离善的障碍?妄想也要有个限度,忘恩负义不过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吧。
“父皇留有遗旨,说过要将我降为庶民,只要徐离善宣旨,我便再也不能踏足朝堂。退一万步来说,他为君,我为臣,太后殿下在怕什么?”
听到这话,蒋琬反问萧言之道:“那蜀王是否知道善儿并不打算宣读那份遗旨?”
“这是什么意思?”萧言之疑惑。
先帝的遗旨还可以不宣读、不照做的吗?
见萧言之是真的不知道,蒋琬便解释道:“朝堂上只有几个人知道遗旨的存在,只要这些人不说,秘而不宣又有何难?”
萧言之眉心紧蹙。
有关这事,他该跟徐离善好好谈一次。
蒋山突然凑到蒋琬身后,碰了碰蒋琬的胳膊,蒋琬扭头,便见蒋山蹙着眉冲她摇了摇头,蒋琬眼神一闪,深吸了一口气。
“该说的都说完了,蜀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若有,便都说出来吧,看在蜀王以往对善儿和本宫的照顾上,本宫会让蜀王得个明白。”
萧言之挑眼看着蒋琬,笑道:“明白抑或不明白,我都不会跳下去的。”
蒋琬一愣,而后指着萧春月道:“她的命,你不要了?”
萧言之撇撇嘴,道:“我不跳,您会杀了我姐姐,而后杀了我,可即便我跳了下去,我姐姐也是要命丧于此,怎么想都是我吃亏啊,作为一个商人,我可不喜欢做不赚钱的买卖。”
蒋琬冷下脸来,厉声道:“你没得选!要么你自己跳下去,要么我杀了你,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蜀王何不选择可以保全尊严的方法?”
“自己跳崖就算是保全尊严了?”萧言之摇头晃脑地叹一口气,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认真仔细地抖平了衣摆上的褶皱,而后才抬头看着蒋琬微笑:“也不知道我这个人是不是前世作孽太多,还是人生前二十几年的生活太过幸福,又或者仅仅是跟长安城的风水不合,自从进了长安城,我就一直在倒霉,倒霉也就算了,偏偏还总有人要害我性命,太后殿下认为这样的我出门在外该带多少人在身边才能保全性命?”
蒋琬心里一慌,再开口时底气已经不那么足了:“可你们带出来的人都在武成王身边,他们要寻到这里可也得花上不少时间,蜀王或许是等不到他们了!”
萧言之摇头轻笑道:“太后殿下会设计将我抓来,想必也是从齐成那里得知了此次出行的护卫安排,可太后殿下认为,武成王会是那种出门前就暴露护卫人数的人吗?还是说太后殿下认为武成王是那种明知可能有性命危险却不做好万全准备的人?”
蒋山的双眼瞬间睁大,立刻就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同时高喝一声:“护送太后殿下离开!”
可蒋山的这一声喝令不仅让他带来的人动了起来,也成为了另一队人马的行动暗号,顷刻之间便有五十人从天而降,甫一落地就展开攻势,还有两人脱离团队,一个去解救了萧春月,另一个则冲到萧言之面前,一把搂住萧言之的腰就拎着萧言之去了安全的地方。
“保护太后殿下!”只看这五十人的奔跑姿态,蒋山就大惊失色。
“得罪了。”将萧言之放下之后,那裹了一身黑的人便加入到同伴当中。
萧言之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紧接着,耳边便响起裴泽紊乱的喘息和慌乱的声音。
“到底该把你藏在哪里才算安全?”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知道在战场以外的地方这五十人几乎是无人能敌的,可当真的在树林里看到昏迷不醒的何晏和孔卿时、当真的知道萧言之被人带去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去了的时候,他再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六神无主。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护萧言之不被人伤害?难不成要他杀光这天下的所有人才能保证萧言之的性命不受威胁吗?
萧言之向后伸手勾住裴泽的脑袋,还轻轻拍了两下,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幸好是有备而来。不过没想到来的会是太后,这下怎么办?”
之前他说要来洛州时,裴泽很犹豫,因为不管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只要不是他,就总会出现一些想要利用他或者想要杀掉他的人,而一旦离开王府、离开长安城,便是给这些人更多得逞的机会。
后来他们进宫去跟徐离善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要走这一趟,只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除了裴泽从武成王府清点出来的护卫以外,徐离善还给了他们五十个人。
据裴泽说这五十个人不属于任何一个官署,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军队,他们是属于先帝的人,如今效忠于徐离善。裴泽还说这五十个人大概是唐国上下最强的战士,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以一当百。
听说了这五十个人的事迹之后,他觉得这似乎太夸张了一些,他不过就是从长安来到洛州,转个圈再回去,哪里用得上唐国武艺最高强的五十人来保护?可裴泽坚持,他也不愿让裴泽担心,反正这五十个人也是躲在暗处的,那隐藏的技巧甚至比武成王府的暗卫还要好,叫人连一丝呼吸都捕捉不到,在跟不在都是一样的,于是他便妥协了。
只是没想到徐离善都已经成为了皇帝,蒋琬却还是将他视为眼中钉,他还以为日后他们也能像曾经那样和平相处。
裴泽抬眼看了看已经被制服的一群人,冷声道:“交给徐离善,让他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