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方才心乱气乱,只余下护身罡气替我挡开了周身飞散的木屑。在这木屑飞扬之间,我对上弟弟吃惊的脸,凄然一笑,张口吐出一口血,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身后的任何声响。
冲进自己的房间,我顺手拔下方才钉上肩背的暗器放在鼻下闻了闻。竟然是“蔷薇雨露”,中原四大媚毒之一……他们……竟然都算到这份上了吗?
我皱眉,点了几处穴道,翻出一颗自制解毒丸吞下,不知道对这“蔷薇雨露”有没有用。
身上的异热消下了不少,我一把抄起行李,将方才攥在手里的信扔在桌上,略显狼狈地向外走去。
离开吧!早已没有任何的牵连了,再加上刚刚得知的背叛。原来,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我扯了下嘴角。有用的也只有这一身内力吧。那已经没用的我,是否也该是被遗弃了?
前厅的方向传来不合时宜的声响,我听见有人在大声地叫嚷着我的名字。鬼使神差地,我朝那里走了过去。
顺着走廊上两排将暗夜照耀得如同白昼的灯火牵引,我缓缓渡到前厅。
入目的,则是一个锦衣男子,正坐在正对前厅大门的青蓝色主位上的锦衣男子。
我仔细地打量他,光线十足的视野中,他抬头冲我微微一笑。那张英俊的脸上,一双眼极是有神,如虎如鹰般犀利,仿佛睥睨天下的王者。
记忆中的某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迈着矫健的步伐向我走来……
“有没有兴趣,和我赌上一把?”他站到了我的面前,微微挑眉。
赌局
“哥,别答应他!”身后,弟弟与父亲匆匆赶来。
我没理会任何人,学着面前的人挑眉示意他说完。
那人笑了,贴近我道:“赌三场,题目我出,赢两局者胜,顺次为平,加试。”
他什么意思?
“赌注是你。”我吃了一惊,抬头看进他的眼睛,他却依然微笑:“若你赢了,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若我赢了,你就成为我的人。”
我眯起眼,打量面前那个比我高上半个头的人,我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东西。我很好奇,所以,我点了点头。要是真的输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必要遵守什么劳神子的江湖潜规则。
“哥!”弟弟间我答应了,气急的上前拉我。我甩开他的手,对面前的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那人仍是微笑,但眼中闪过了些许什么。他拱手对我道:“在下风雷社社主,欧阳烈风。”
我暗地里挑了挑眉,点头领路走向厅后的练武场。
场地很大,我以前常常和弟弟在这里练功,想到这,胸口又是一阵烦闷。我暗自叹气,方才心乱气乱,功力至少折损了两成,若是那欧阳烈风要比武的话,可能就有些棘手了。
“既然是赌局,这第一局嘛,在下就和水兄玩一把骰子吧!”欧阳烈风先我一步坐到石桌对面,我也跟着坐了下来。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平心凝神。
“各选大小。”
我睁开眼,点头,内力缓缓注入指间,在桌上刻下“小”字。随手抓过桌上早已摆放好的三个骰子丢进竹筒,缓缓摇了三下,倒扣在桌上,开——三个“一”。
四周传来一片赞叹声。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烈风,若要对上我,只能用三个“六”或三个“一”,但那也是平局,他如何赢我?
他狡竭地冲我一笑,顺手拂过我方才用过的骰子丢进他手里的竹筒,朗声道:“小!”
我微微一愣,竟看见他轻轻挥手,洒落手中的一点粉粉末末……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开!
果然,三个“空白”。
沉默……
我点头表示欧阳烈风胜出。
“水兄好气度!”那欧阳烈风似乎有些惊讶,倒也快速地恢复了方才的冷静从容,“第二局嘛,就请千机子前辈出个小阵吧。”
千机子,江湖上算卜列阵之能人,他称第三都没人敢抢榜的。欧阳烈风好大的面子,可以请他来为一个小赌布阵!
我仔细打量越众而出的千机子,倒是个看似年轻的人,有些出乎意料。他笑呵呵的上前接过仆童手中的铜棒,就地画了个奇奇怪怪的东西,笔笔却是不多不少的深入半寸。
欧阳烈风皱了下眉头,竟恭敬地向我说了句:“水兄先请。”想先看我如何做以启发自己吗?
我冷笑一声,一拳击上“阵”的中央。
千机子面色一变,硬生生地退了半步,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我随手操起他方才用的铜棒,在破阵旁写下“破而后立”四个字。
“破而后立,破而后立……在下心服口服。”千机子向我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走开。
“水兄好胸襟。”欧阳烈风抬手拍了拍掌,“平局了呢!这下一局,你我来下盘棋吧1”
我直视欧阳烈风,他的眼中依然没有任何东西。
……
这一盘棋一直下到第三天的下午,其间除了两餐简短的饭食,我与对面的欧阳烈风均是未有丝毫的移动。相对于棋盘上的金戈铁马,主导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厮杀的我们倒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所谓心似古井不波。
忽然,一声叹息如同飘落水面的柳叶,激起圈圈涟漪。我有些可惜又有些期待。可惜的是,如此空灵的感觉被打破了;期待的是,这欧阳烈风终于准备在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