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却始终没有落泪。
温炀叹了口气,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来。
温颜的电话打过来:“二哥,你回来不?老师点名了。”
“颜颜,苏姨走了。恩,今天的事儿。大哥在异度,喝多了,你过来吧。”
温颜过去的时候,战场已经被温炀简单打扫了一下,酒瓶子都收了,温尽还是在地上不肯动。
“我劝不动,不敢跟爸说他在这……”
“苏姨的事儿,你跟爸说了吗?”
“医院已经通知了,爸给大哥打过几个电话,我刚回了一个,说情绪有点不稳定,先让他静一静,爸没再多问。”
温颜松了口气:“大哥他……一直这样?”
“从我进来就这样,要不然就喝,要不然就笑。”温炀叹口气,“你来之前,地上全是酒瓶子。”
温颜蹲在温尽身边,看着他趴在沙发边缘,伸手摆弄着一个空酒瓶。
温颜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醉了,他的目光分明地清醒透亮。
可他似乎拒绝同外界交流,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空酒瓶,仿佛那个空酒瓶才是他的整个世界,看着那个空酒瓶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大哥。”
温尽茫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去。
温颜站起来:“二哥,我去找个人。可能……他行。”
“你不会想说……”
“乔伦恩。”
温炀有些不情愿,他恨不得那个乔伦恩再不要出现在温尽面前,可想了想,还是说:“你去找他,我在这里看着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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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锥的彼岸——r 24
to:温尽
当你不在时,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我于是无数次想起我们共同经历的场景,无论它曾经有多欢喜,曾经有多伤心。
你见过我最破败不堪的样子,如同我见过你的。
而那也不曾让我们放弃彼此。
温尽,事到如今,我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逃离了有你的生活,让我一败涂地。
我们明明历经艰辛,熬过最艰难。
却最终败给歌舞升平。
卡布昨天来过,说了一些事情,有的我已经记不得。
他没有提及你的名字,于是他说的那些事情变得都不那么重要了。
这是第多少封信了,你还记不记得?
from:乔伦恩
乔伦恩半夜接到温颜的电话时,心里就一沉,套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跑,唐安被他吵醒还问了句:“乔伦恩,大半夜的你干嘛?”
“没事。”乔伦恩丢了一句话就跑下楼,刷卡开了门,温颜已经等在外面,拽着他坐进早已等在门口的车里。
“是温尽……出事了吗?”乔伦恩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冷得还是紧张。
“他妈妈去事了。”温颜看着乔伦恩震惊中又透着有些疑惑的神情,解释道,“之前我们一直没说,其实,温尽和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妈妈叫苏娟,从他生下来就一直身体不好在医院。”
乔伦恩吃了一惊,想到温尽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心里又觉得五味杂陈,神色有些纠结起来。温颜看了看他,又说:“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他不告诉你。只是碍于舆论压力,爸妈这么多年也一直对外宣称温尽是我妈的儿子,他也这么叫的。可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解不开,也不和别人说,也因为这件事总是跟爸爸吵架。”
温仲远与苏娟婚后有了温尽,但温尽出生之后苏娟身体就一直不好,危重的时候常年累月地待在医院里。苏娟不想拖累事业正逢上升期间的温仲远,索性一直离婚协议送到温仲远面前,而温仲远恰好那段时间遇到了孔美琳,两人情意相投,孔美琳也同意在温仲远离婚后与他一起继续照顾病重的苏娟,三个人的关系便这么稳定下来。
孔美琳算是个善良的人,对待温尽就算没有亲生母亲一样上心,也至少是尽到义务。温仲远是个严苛的封建家长,温氏产业逐渐蓬勃发展后,更是要求对外隐瞒前妻一事,而是宣扬夫妻和睦家庭幸福,让温尽在外也要当孔美琳做母亲。
温尽为此和温仲远据理力争,对抗、谩骂、甚至绝食冷战,被温仲远打过骂过,几次被温仲远盛怒之下赶出家门,又被孔美琳找回来。最后还是孔美琳和苏娟几番调解,温尽同意在外面承认,但是没有外人的时候不会叫她做妈。
乔伦恩听着温尽的故事,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看起来再开朗再大大咧咧不过的男孩竟然也生活得如此波折。
“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我哥说,他处理完医院那边,就去了异度。”温颜看了看乔伦恩,“在那里喝了好多酒,不肯走,也不多说话。”温颜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办法了,现在不敢带他回家,爸知道他这样一定会打死他的。”
乔伦恩不再说话,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异度的时候,温炀等在包房外面,看到乔伦恩便拉走了温颜:“爸让咱们先回家。乔伦恩,你……”
乔伦恩对上温炀的目光,低低地“嗯”了一声。
门外是震耳欲聋的强节奏音乐欢闹人群,门内是孤孤单单的僵直背影。
乔伦恩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瘦瘦高高的人影背对着大门坐在地上,身子斜倚着沙发的一角,一动不动。心里好像被玻璃一块块破开,好像被生生剥离血肉,顿顿地疼。
他把包间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吵嚷。
四周恢复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