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莫要再说了,”定王妃止住了她们,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天意,“王爷不在,我身为后院之主,有权处置这桩事,听了王志的话,你还有何可说?”
“说什么?”天意眯了眯眼回道。
“当然是对你为祸后院,残害无辜,心狠手辣的事情做辩解,但是,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巧舌如簧,大家是都不会信你的。”季子昭一脸的笃定,目光里像是淬了毒般,快意地看向天意。
天意不想与他们争辩,她转身面向王志,笑道,“王志,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你可有亲眼所见我在马车上动手脚?并且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好了,相遇到我们离开,不过短短一刻,我们能对你们做什么?”
王志一噎,顿时面无所措,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是漏洞百出。
在场的人,见到王志瑟然的样子,便已经有所顿悟,但是天意并不想给予他们时间去反击思考,当即面向在座的人说道,“如果因为一个人说了话,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么恰好被威胁的人死去,那么一定会和那个放狠话的人有关系吗?王妃,众位弟弟妹妹们,断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单凭一个人的话,就断言一个人有没有罪,不觉得太荒唐,太草率了,想来这件事被揭发对薄公堂,想来衙门老爷也不会听信一个口说无凭的人的证言。不知道天意这些话,众位可觉得有理?”
定王妃对上天意的目光,内心一怔,这个女子好气质,通身萦绕着的都是端丽冠绝的气华,小小年纪,就能够有此番造诣,如果放任下去,恐怕不容小觑。
应氏等人原本还想说着什么,此时一亲卫突然走了进来,对座上的人禀报道,“启禀王妃,蔺大夫和林大夫求见。”
定王妃一听是陛下亲口留下的两位神医,便急急挥手让人将他们带进来。
众人顿时不解,这时候,这两人来凑什么热闹?
林风措和蔺成雪在亲卫的引领下走进了包围圈,当他们看到如同审讯一般的形式,不由朝天意和季初色投去一抹关切的神色,随后才像定王妃行礼。
“蔺姑娘,林公子,昨日因为府中的事劳烦两位帮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陛下青睐的少年神医,定王妃早已有所耳闻,而且当初在皇城中也见识过他的医术斐然,所以定王妃对他相当恭敬,毕竟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这时候千万不要得罪大夫,否则到时候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因为昨日彩霞出事,而队伍中的太医因为吃坏肚子无力起身诊治,所以便请了与林风措同样是大夫的蔺成雪帮忙,所以才有了定王妃的致谢。
“王妃言重了,济世救人,本就是我们行医的本分,不值得一提。”蔺成雪端静有礼地回道。
定王妃当然是要多夸赞几句,赞美这种东西,又不需要钱,要多少有多少,最后她才进入正题,“那不知两位这时候求见所为何事?”
蔺成雪随即郑重地对定王妃说道,“启禀王妃,因为成雪在替贵府流产的那位患者诊治的时候,发现她真正失去腹中胎儿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撞击导致的,而是因为她吃了能使人堕胎的红花。”
蔺成雪这句话无疑是一块大石,投进了平静无波的海水里,顿时掀起了惊天巨浪,就好像人的想法已经朝一方面延伸,突然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方向错了一样。
众人都惊呆了,一下子忘记了反应。
“什么,你说我的孩子不是因为马车翻落而离开的,而是因为被人下了药?”季子烈顿时变得激动,他一步跨到蔺成雪面前,满脸的震惊。
蔺成雪不喜欢季子烈的咄咄逼人语气,她看着眼前这个被美色酒色掏空身体的季家三公子,不由浮起淡淡厌恶,但是她面不改色地回道,“成雪说的是患者食了红花,并没有说她是遭人下药,或者是误食,请季三公子莫要随意替别人的话下定义。”
定王妃闻言,心中大骇,这已经是府中自开春以来第二次发生红花流产事件,她决不能姑息。
“来人,将彩霞这两日的吃食拿出去检查,看是否有什么异样。”
“是。”顿时有人领命离去。
而这时候在场的人都陷入一种死寂,就连想要跳出来奚落天意的季子婧姐妹,也不得不在自家娘亲的威压下紧闭着嘴。
在场中的人,除了天意夫妇,以及林风措师兄妹,各个都陷入了严肃的氛围中。
天意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众人中,最后目光定格在那个低垂着头,用力绞着帕子的女子,天意费力搜罗脑中的记忆,才想起来这个女子不就是季子烈的妾室石含绿。
此时,奉命而去的亲卫回来,他们手中拿着一叠吃了一半的糕点,然后呈向定王妃。
“启禀王妃,这是从彩霞马车里搜出来的糕点,经过鉴定,里面含有着大量的红花粉末。”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侍卫的手上,没有想到那做工精致的糕点竟然是杀人利器,果然越是美艳的东西,越是杀人于无形。但是天意注意到,唯有石含绿没有抬头,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定王妃一想到接连失去两个胎儿,怒气涌上胸口,带着滔天的怒火道,“这盘糕点是谁送到彩霞车上的?”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回应,而就在定王妃下令要调查之前。
一个不可能被怀疑的人,缓缓跪了下来。
☆、193.第